离了崔府,沁竹看着十分乐呵,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她呼吸着鼻尖的微风,只觉得分外畅快。
“往后沁竹就得唤夫人一声娘子了?”
温乐言浅笑,此刻她也说不准自己心中是欢喜居多,还是痛苦更多。
“你爱唤什么便唤什么吧,如今你的卖身契已归你自己,从此沁竹便不再是任人驱使的奴仆了。”
要说温乐言离开崔府和温家,最大的好处除了与崔明珏成功和离外,最让她觉得高兴的还是帮沁竹取回了卖身契。
提起这事,沁竹就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这份自由是温乐言倾尽所有换来的。
“夫人,沁竹往后还是唤你娘子吧,日后无论是否是奴籍,在沁竹心里娘子就是唯一的主子。”
“再者说,沁竹还得看着娘子喝药呢,往后若没我看着,娘子怕是连自个病了都不知道。”
得了卖身契后,这还是沁竹第一次在温乐言面前说‘我’这个字,从前作为崔家奴仆她只能以奴婢自称,连一个‘我’字都说不得。
看到沁竹这般自在,温乐言心中的烦闷也不禁消退了些,“我哪里就这般脆弱,如今我们也算是无事一身轻,往后钱财虽说少些,可我也会努力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绝不让沁竹担心。”
“那娘子可得记得说话算话啊。”
走路走到一半时,沁竹才发觉她们停留的地方离马市不远。
“娘子,前方就是马市了,咱们要想离开京城,恐怕还得再雇辆马车。”
只是来到马市后瞧着上头的价格,温乐言有些犹豫了,“雇一辆马车百里之内,若载重轻些就要100文,这价钱倒是不便宜。”
如今温乐言她们所剩的银钱不多,光是雇一次马车就得不下100文,温乐言有些拿不准。
正当二人想着雇哪辆马车更划算时,迎面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她们跟前。
待那门帘一撩开,温乐言当即认出车内人竟是将军府里的秦管事。
“秦管事?”温乐言惊疑出声,她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秦管事。
瞧见温乐言两人还没出城,秦管事狠狠的松了口气,“温娘子还在便好,若是此次错过了娘子,将军怕是又要罚人了。”
“不知秦管事找我有何事?”
听温乐言问起,秦管事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将军心善,知晓娘子无处可去这才遣了我来问,不知娘子可愿去含梅院一住,将军说了,这回娘子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切以娘子的意愿为先。”
从前温乐言是崔明珏之妻,寒林商就算想留人也没个正当由头。
如今人好不容易和离了,寒林商可不得抓紧机会赶紧将人留下,不然要是错过了这回怕是要悔之莫及了。
独身女子居住男方家,此次温乐言若是真答应了便是承认对寒林商有意,一旦入内日后成婚也不过是早晚问题。
只是如今温乐言刚与崔明珏和离,就如此行事,怕是会被万人唾弃。
再者对寒林商究竟如何想法,连温乐言自己都说不清,她实在是怕自己一应行事惹人误会。
于是,温乐言只得婉拒,“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民女尚且独身实在不大方便,还望将军见谅。”
行礼作揖后,温乐言的态度已十分明确,礼仪周全的更是让秦管事有些无奈。
可想到寒林商对温乐言的喜爱,他只能继续劝说,“娘子考虑的极是,只是娘子如今没有母家帮衬日后行事必是要难些。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娘子知礼我也不再多劝,可看在与娘子相识的份上,娘子不妨听我一言。”
“大人请说。”
“近日大渝跟南宛之间总是战乱不断,京城虽是娘子的伤心之地却也不失为一安全之处。比起其他地界,娘子大可继续留在京城,就当是为自个的安全着想。”
寒林商还在战场时,大渝与南宛就常起纷争,这次要不是寒林商大挫南宛军,怕是还换不来如今的这份安宁。
虽不愿承认,但温乐言也知依目前的局势来看,京城确为大渝最安全的地带,毕竟是天子脚下,有了帝王之气庇佑,总归是要好上一些。
瞧出温乐言有些动摇,秦管事再道,“我倒是知道一地,离将军府不远,价格也算公道,娘子不如就去那儿住。不仅环境清幽,远离是非,更有将军保护,如此娘子的安全也算有了保障。”
只是温乐言不知道的是,那地其实也属将军府的范围,只是地契上并没有写明这一点,所以也就没人知晓。
秦管事的话也说得沁竹分外心动,“娘子,我倒是觉得秦管事这提议可行,咱们如今银钱不多对京城以外的地界又是人生地不熟,与其出去赌一把,倒不如留在京城也更安全些。”
“对对对,沁竹姑娘说的对啊。”
被两人这么一说道,温乐言也深觉此提议不错,“那便如秦管所言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