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袖中,如今再掏出一瞧,布巾里竟是空了。
她猛然想起醒来时崔明珏正坐在她榻边,银针怕是早在那时就被他提前取走了,当即无力辩驳。
这时,始终未吭声的袁可嫣才道,“姐姐前阵子便已得了风寒,昨日怕是仍在病中,将那汤药瞧错了,这才说了胡话。只是无论如何,姐姐也不该入那将军府啊,如此将相公的脸面置于何地?”
如今没了证据,温家二老也不再多说,只劝着女儿好好将养身子,莫再惹事。至于温良枓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温父压下,最后选择了一言不发。
这一刻,温乐言只觉无望,明明证据皆在,可相公、父母、兄长却无一人信她。
挣扎一日后,换来的结果依旧是被接入院内,与先前无异。
入院后,沁竹当即跪下,“夫人,您打发了奴婢吧,若非沁竹太过大意让老爷钻了空子,否则您也不会如现在般有口难言。”
温乐言摇头,“这事如何怪的了你,怪只怪人心难测,就算那碗汤药还在,只要他们愿意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现下我们已经逃过一次,日后必定会被严加看守,到时再想出去就难了。”
更要紧的是,只要她与崔明珏一日未和离,身上这道枷锁就会一直在,要想真正自由,和离是必然的。
擦干净泪珠,沁竹犹豫着起身,她知自己此刻也不能为温乐言做些什么,只能取出包袱整理,却意外发现包袱里多了一封信。
沁竹识字不多,却认得信封上的夫人二字,“夫人,有您一封信!”
温乐言接过一瞧,信是寒林商写的,上头只简简单单写了一句:若有难处,可来将军府。
捏着信纸,温乐言破涕为笑,谁能想到最信她的竟是只相识一天的寒林商。
因家中有事,温家人没有多留,用过午膳就走了。恰逢今日休沐。崔明珏没有上朝,而是去了袁可嫣的院子。
彼时袁可嫣正打算小憩,见着崔明珏入内赶忙起身却被按下,“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必多礼,快好好躺着。”
袁可嫣猜到崔明珏知道了那碗汤药的事,可眼前人如今的态度却让她有些捉摸不定了,“相公?”
拍拍袁可嫣的手背,崔明珏回首,“你们都退下吧。”
熙春等人,“是,老爷。”
丫鬟们退去后,袁可嫣有些心慌,她不知道崔明珏这么做是否是因为知道自己所做的手脚后打算施以惩戒。
扫过女人眼底的慌乱,崔明珏抬手轻叩她额头,“乱想什么。‘
袁可嫣心下一松,娇笑道:“妾还以为相公是来帮姐姐讨回公道呢。”
说着她偷瞄男人,见他听了这话仍旧面色平淡,越发肯定自己下药一事崔明珏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挽起女人发丝,崔明珏轻嗅,“公道?那汤药难道不是她自己看错的吗?”
袁可嫣轻笑,“自然是,依妾看相公还是要多给几副药方子,免得姐姐日后再看错。”
左手抚过女人肚皮,崔明珏浅笑,“不过你这次下手虽然狠,却并不聪明啊,比起毒药来,一刀捅穿心口,难道不是更致命,更干脆?”
袁可嫣一愣,僵笑道,“……相公说的是。’
“如今有四个月了吧?”
女人低头瞧着略大的肚子,满目慈爱,“是,大夫说已经四个多月了,再五个月就该生了。”
俯身贴在肚皮上,崔明珏惬意的听着胎动,“往后这几个月就别生事了,我的孩子可得好好活下来。”
她咬唇应下,“是。”
这一刻袁可嫣本该高兴,可却觉得满身寒凉,她头一次觉得温乐言那女人是这么的可怜,也头一次看清枕边人的心机有多深。
“……相公,若孩子生下来,我会死吗?”
崔明珏睁眼,“怎么会,你与孩子都要平平安安的。”
袁可嫣娇笑,俯身摸着男人的乌发,男人啊狠点就狠点吧,不狠点怎么能越爬越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