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天知道为什么场地圭介犯事电话会找到我头上。
我顾不上请假,只能拜托朋友帮忙顶一下,立刻收拾东西赶去警局。
到警局一看,小孩儿正张圆了眼,恶狠狠瞪对面。对面被他一瞪,恨不得伸胳膊揍他,好在被警察拦住。
警察说场地圭介烧了人家的车,监控画面清楚照出他的脸。证据确凿,对方叽叽喳喳吵得我头大。我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骂场地圭介,想着万一他有别的理由呢?
我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不肯讲,只低头,怎么都不肯开口。
我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我。
“阿介,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他的嘴巴能挂油壶,眼睛通红,嘴唇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他那样子不像是知道放火烧车不对,更像是因为这事让我生气不对。
我大概明白整件事情场地圭介没有半点儿委屈,反倒是人家白白毁了辆车。
我没法子,只好摁着场地圭介的脑袋向对方道歉。又是鞠躬赔礼,又是金钱赔偿,毕竟不能闹上法庭,把场地圭介送进局子。
吵来骂去,对方看我只有个女人,便想着狠咬一口,指着场地圭介嘴里不干不净,当即给我惹出火来。也不再顾忌什么脸面。
骂人谁还不会了,搞艺术的最擅长骂人。
整件事盘下来折腾了一大天,我就当花钱买安宁,拉着场地圭介离开。
“你到底为什么去烧人家车?”离开警局后,我又问场地圭介,我总得知道这一大笔钱花出去的原因。
他支吾了半晌才说因为他好饿。
我哭笑不得,手痒痒得很,我得揍他。
等再问两只耳朵通红的场地圭介要吃什么,他却委屈上,低着脑袋不说话。
“你不饿吗?折腾一大天没吃东西了 。”我戳他的肩膀,他一动不动,手指搅在一起。
“喂喂,场地小朋友,我好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只能再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我。
这一看,就见场地圭介挂了两泡眼泪,吓得我手忙脚乱翻出纸巾给他擦。
“我拧疼你了?疼你怎么不说,你忍什么。”给他擦完眼泪,我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用力。
果然,我不适合带小孩。
“不疼,我就是好饿。”他抬着袖子抹了把脸,“我没哭。”他又抹了把脸,吱哇叫起来。
“你怎么这么委屈啊,明明是你烧了人家的车欸。”我被他哭得不知所措,只好搂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好了好了,我都还没骂你,你先哭上了,你这样我还怎么骂你。”
他越哭越厉害,抽噎着问我怎么来了。我有些傻眼,我还以为是他跟警察讲的我电话。
“是我讲的……”他说。
“对啊,那你还问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跟妈妈打电话,她没有来,一直没有来。”
我咬了下嘴唇,刺痛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些,我只能说“兴许是妈妈太忙了”。
我大概能猜到原因。听警察来电时那熟稔的语气,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惯犯。修理车子是笔不小的费用,与其支付这笔费用,还不如叫场地圭介进少管所待几天。
他哭着跟我说妈妈一直没有来。
我不知道场地圭介在警局等妈妈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所说的一直没有来,究竟是他第一次放火被抓时就没有来,还是只有这次没有来。
照顾和引导孩子应该是父母的责任,既然选择生下小孩,就应当负起责任。我不清楚场地圭介家的情况,也不喜欢对别人的家务事多说什么。
我对这些孩子有种莫名的歉意,我总觉得如果不是Mikey,这些孩子都会安安稳稳地过普通学生的生活。
龙宫寺坚也好,三谷隆也好,眼前这个看着凶巴巴,却总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场地圭介也好,我依旧觉得这些家伙本质都是乖孩子。
重视感情的孩子不会是坏孩子,他们只是还没长大,还不会正确处理这些感情。
慢慢来吧,我没有其他办法。我总觉得要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应该知道生活还有好的一面。
场地圭介在我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他攥着我的手指喊饿。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爱哭鬼。”我捏他的脸。
“我才不是爱哭鬼。”他咕哝着,“你为什么喊我阿介。”
“我有吗?不记得了。”我确实没留意自己喊过什么,他却气急败坏起来,绷着脸扭过头不理我,“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喊场地?”
我载他回家,风声有些大,我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没听清,只好大喊着∶“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句,我依旧没听到。
我扭过头看他,他的脸靠在我背上,被头发遮住,我看不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