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璧道:“张明娑屋子里的赏赐很多,大部分都被他藏了起来,但是在他床上我还是找到了几块金子,桌子上也有几盘名贵糕点。我拿了金子和糕点,我还有几包为了自保早就藏起来的毒药,我把这些药掺进那些名贵糕点里,直接去了宫门。
我把金子给了一个宫女,她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公主,冷宫里太监的尸体也还没有被人发现,没有引起轰动。我骗她说,我是新选进来的小宫女,爱慕看守宫门的侍卫,请她帮忙给我送个糕点,那宫女贪财,没怎么犹豫就送了,那些侍卫每人一块,最后都倒下了,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去了”。
宣疏隐:“后来呢?”
楹璧:“后来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就拿着颍泉宫的令牌一路打听,到了颍泉宫宫门口,看门弟子见我拿着令牌,就问我是不是新来报道的,我说是,他就让我进门了”。
宣疏隐:“所以,你其实算是颍泉宫的弟子?”
楹璧道:“算是吧,我在颍泉宫留了一段时间,跟着他们学武功,我一心想要变得更强,日夜苦练,又钻研了包括张明娑在内的每个人的身法,又过了几年,我在弟子比试大会中得了第一。我还是觉得不满意,就去四处搜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
宣疏隐感叹:“武功秘籍可不好收集啊,这些东西被各派认为是看家宝贝,不会轻易示人的”。
”所以我也花了些功夫”,楹璧:“少数的会出高价直接让我买,肯卖秘籍的大多数是小门小派,在江湖上本来也不成什么气候”。
宣疏隐问:“那你还买他们的秘籍做什么?”
楹璧道:“各家武功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他们练不出来,我却未必不会从中受到启发,集百家之所长,才能让我无往不胜”。
“除了这些少数”,宣疏隐又问:“那其他人的秘籍你是怎么得到的?”
楹璧哼了一声,笑道:“有的人是因为我掌握了他的丑事,如果他不给我,我就把他的丑事传扬出去;有的人是因为我挑唆他们门派内部起内讧,我再趁虚而入把秘籍抢走”,她总结道:“总之,我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得到每本秘籍的方式基本上都不太一样”。
宣疏隐:“······”
自我认知真是清晰啊。
楹璧笑盈盈伸出食指,勾住宣疏隐的下巴:“你说爱我说早了吧?你以为我是行侠仗义的女侠,其实你误会大了,我是在江湖上树敌无数的小恶女”。
宣疏隐下巴痒痒的,他握住楹璧的手指:“我没有误会过”。
楹璧笑意加深:“是吗?”
宣疏隐点头:“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楹璧以指甲轻轻剐蹭宣疏隐:“那你口味还挺独特的”。
宣疏隐攥住她调皮捣蛋的手指,正色道:“我理解你,你从小出生在那个勾心斗角的环境里,我还庆幸你是这个性子,要不然得受多少委屈”。
楹璧藏不住话,有话她都是直说,尽管她此刻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问了出来:“你知道了我的出身,你还会爱我吗?”
宣疏隐明白楹璧在担心什么,他反问:“为什么不爱?你父亲是你父亲,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永远不会迁怒在你身上”。
宣疏隐将楹璧的手握在手心里,对她说道:“人是不能决定自己会不会出生的,我们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容我们选择,生活的环境也不容我们选择,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人生道路。当初你在皇宫的时候,无论是你母亲还是你父亲,你都没有依靠他们,你从很小的时候,走的就是孑然一身的路。你入江湖,练武功,碰到不喜欢的就从自己的世界里抹掉,你活得简单又纯粹,这就是你,你的一切都只由你自己的意志支配,你的人生只与你自己相关,跟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会因为你是谁的女儿,就不爱你了呢?”
他将楹璧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都只有你啊,我只看得见你”。
听到宣疏隐这么说,楹璧心中轻松了许多,她回握住宣疏隐的手:“你再握一会儿吧”。
宣疏隐一只手继续与楹璧相握,另一只手揽住她,想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与她更亲近一些。
楹璧顺着宣疏隐的力道靠在他胸口,他们之前也这么做过,现在她要问清楚:“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宣疏隐:“我们在甜蜜”。
楹璧:“甜蜜?”
宣疏隐用一种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你吃了喜欢的糕点,就会发自内心地开心。同样的,跟喜欢的人亲近,心里就像吃了美味的点心一样开心”。
楹璧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宣疏隐抚摸着楹璧被白纱蒙住的眼睛,眼中渐渐凝结起愤恨:“是谁伤了你的眼睛?”
楹璧:“你问这个做什么?”
宣疏隐:“找到他,我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