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春雨淅淅沥沥,打湿庭院的桃枝,水珠轻落屋檐,顺着砖瓦滑落,轻巧地落在地上。
平日里热闹吵嚷的后厨异样安静。
店家姑娘红着脸介绍厨帐的炊具们,声音怯生生地,头也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对视身前清俊的少年。
视线随着少年宽大的袖摆移动,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没个安静落点。
“若还有其他要的,再与我说,我就在院里呆着。”
一扭头,对上司嫣兮鼓励的眼神,姑娘的耳朵根都红了。
仿若一桩悄咪咪的心事被人瞧见,揪着手绢越发局促不安,对着两人羞涩笑一笑便低头离开。
姑娘撑开纸伞,藕粉色的衣袖随风轻摆,司嫣兮捧着脸,就算下着雨也难掩青春洋溢的春天啊~
比山谷里日复一日刀子割脸的寒冬舒服太多了。
司嫣兮舒服地后仰在搬来的小椅,撑着脸再看向灶台前,白衣翩跹的占琴落。
他和灰墙厨房格格不入,与层叠木柴们满紧挨、身前堆叠煤灰却不沾染,依旧清冷绝尘。
原文里,占琴落一身伤痕累累,深夜倒在无人巷尾,因小说女主何雨胭曾给他喂过一口水而留有内心最后一丝怜悯。
司嫣兮反复思考过,喂水之恩之所以重要,显然和受伤,与伤得足够重有很大关系。
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人夫气质占琴落,干净白衣不染纤尘,正利索麻利地给师门贪吃懒做的师兄师姐们做手工点心。
“……”
司嫣兮不气馁也不放弃,她信的是苟到最后就是胜利。
她竭尽一切所能做的,窥视每一个潜在的成功机会。
她精心准备了一杯水,以上好的瓷器装载,一连三天,雷打不动地坚持蹲守在最可能让占琴落受伤的地方。
眼见占琴落提刀要切面团,司嫣兮“蹭”得一下站起,凑到案台前,屏息凝神。
占琴落不解地偏头,司嫣兮微笑,示意他继续。
占琴落也不多问,任由司嫣兮看着。
一时间,狭小的两人距离间,只有雨落如花的啪嗒声响,拍打砖瓦时悄然小心。
偶有一声天边的闷雷,也躲在重重云层后,隐隐约约地低语,生怕惊扰一场午后美梦。
锋利的刀切在软软的面团,长长的一条被成一个一个的小块。
刀尖落在白色面团上,干净的指尖也压在面团上,偏偏刀挨不着手。
以占琴落的自愈速度,轻伤不消片刻就会痊愈,得多不小心,切出多大的一道口子,才够时间她拖着他往外走,一路在巷口等到小说女主出现。
司嫣兮的视线移开,转向占琴落线条利落的肩膀,春雨微凉,布料濡湿得一小块还未干,水渍痕迹下透出细腻瓷白的肌肤线条。
司嫣兮在脑海中比划,得从这儿开始,削下去一大截的程度?
许是她幽幽的目光太诡异,切面团的手一顿,占琴落又轻轻抬眸,望向司嫣兮的目光清澈,直白的困惑。
司嫣兮托腮问道:“你的刀工有多快?会快到切到手么?”
占琴落低垂眼眸,思考片刻,纤长的眼睫毛轻抬,轻举起手中的刀,司嫣兮一把抓住他的手,打断道,“没有让你试的意思!”
占琴落迟疑片刻,又看向她。
司嫣兮立刻将手背在身后,“也没有让你拿我试的意思。”
占琴落移开视线,神色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司嫣兮后怕地捂着手,贴心的小师弟也太凶残了,不是要他命就是要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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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暗,清宁落雨声陡然变大,一天下来,占琴落毫发无损,司嫣兮白蹲点一下午。
香气十足的糕点出炉,司嫣兮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微冷的天气,热乎乎的甜点被油纸包裹,暖意从手心热到心坎里。
司嫣兮三两口吃掉年月酥,两腮鼓囊囊得,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她忽然发现,桌边角落里,还静躺着三个荷花似的酥点。
层层叠叠的酥皮,如一朵饱满的荷花绽开,甜蜜馅料被小心藏在其中,这道荷花酥是他们上一个落脚点的特色美食。
她临走前还可惜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再吃到了。
修长的手递一个给她,“师姐要试试吗?”
司嫣兮三两下拆开油纸,咬一口酥皮,唇舌尖淡淡的清甜,她诧异地又咬了一口,占琴落明明没吃过,却连荷花酥的味道都能复制得无一二。
像是猜到她在困惑什么,占琴落淡声解释去后厨看了一遍,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
这就会了啊?
司嫣兮扯了扯嘴角,品味荷花酥楞是品味出别的意味来。
虽然知道占琴落的味觉和嗅觉比一般人弱,学东西基本靠模仿,但光看人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