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臭味，但对苏诺安这样晕车、嗅觉神经又对不喜欢的味道格外敏感的人来说，是很折磨的。车上没有空位，苏诺安站在车厢中间的位置，伸直了手抓着吊环。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她迅速地掏出口罩戴上了，车子毫无预兆地启动，惊得她人一晃，险些摔倒的时候下意识抓了前方站着的一个人的书包。那是个男生。苏诺安觉得尴尬，但在站稳之前仍是小心翼翼地抓着人书包，又怕被察觉。
一只手绕过她上半身抓在了扶手上，几乎把她半圈了起来，苏诺安假装镇定几秒后，忍不住看向那手的主人，对上了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人的视线，微微带着笑意。好熟悉，但是应该不认识。
苏诺安动动脚，想拉开些距离，那人突然说：“站不稳的时候可以抓我的手。”
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苏诺安认出他了，自觉两人不熟，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程树正咬着舌头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苏诺安最后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脚下用尽全力把自己稳住了，手臂肌肉拉得酸疼，手指抓得泛白了也没有放松片刻。
听道那声“铖州大学到了”的时候，苏诺安连在心里说了几遍“我谢谢你全家”，手上松了劲，车子停下的瞬间又有些不稳，程树保持着圈住她的姿势，朝她靠近了些，苏诺安本能地用手抓了一下他的衣服才站稳。
两人一起下车，程树想再搭腔，偏头见苏诺安神情恍惚，脸上隐隐泛红，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苏诺安又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你。”
然后迅速转头，垂下视线，往前走，在程树看不到的时候抿了抿唇。
苏诺安走路的速度很快，程树原地愣怔几秒后快步赶上，和她并步，说：“我在面试登记表上面看到你名字了。你知道在哪儿面试吗？”
苏诺安闷声答：“知道。”冷冷的，不想搭理。
程树笑了两声：“你确定？可是，你确定你没有走反吗？”
进校门后往右是回寝室的路，往左才是去面试的那栋楼。
苏诺安暗暗翻了个白眼，无法忽视心跳的异常，深吸一口气说：“这样啊，谢谢。”
程树：“我也要去面试，一起啊。”
你不是本来就在社团里面了吗?苏诺安想问，立刻又想到他可能是充当面试官的角色。
“好啊。”
客客气气的。程树想，沉默着充当了一波引路人。
面试没有严格的时间和顺序安排，先来先面，一个一个进到教室去面。苏诺安是第五个。低着头进去，两手拘束地交叠在身前，缓缓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摘下口罩的程树，刘海下的眉毛轻挑了一下，视线往下，看到了他面前的纸牌，上面写着“程树”二字，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又立刻咬住上唇止住笑意。
程树低着头，用余光看了苏诺安一会儿，问：“你为什么想加入我们社团？”
方佳柔插了一句：“先自我介绍吧。”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苏诺安心脏梗塞了两次。她刚从外面火急火燎赶回来，面试前又一直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哪里准备过什么自我介绍？
程树：“不用介绍了，都认识。”
方佳柔：“也就你和她认识吧？”
不。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程树看了方佳柔一眼，后者无可奈何地笑笑：“行行行。”
程树又看着苏诺安，问她：“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