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跟你另算。
毛初见月,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本宫赏你的珠花簪子呢?”
初见月老实巴交(并不是)地说:“回王后问话。我戴着王后赏的簪子,美滋滋在后花园里玩,珠花不知怎么就掉了。
急得我想哭,幸亏十四王子和王长孙心好,就帮着我一起找,这才弄得身上都脏了。
我知道错了,也知道自己野猪吃不了细糠,以后只配用筷子簪头发。”
卞王后明知她在胡说八道:珠花有掉一颗、掉两颗的,没听说36颗一下子全掉的。
也没听说谁因为找个珠花,能弄得灰头土脸、土行孙一样。
但她目的不在问罪簪子这件事上,也就懒得揭穿初见月,只淡淡说道:“掉了就掉了,回头让植儿再赏你几枝就是。以后不准这么小家子气,说出去丢我魏王宫的脸。”
初见月只以为逃过一劫,眉开眼笑地说:“多谢王后宽宏大量、慈悲为怀,下次不敢再弄丢了。”
卞王后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孩子,是个‘闲不住’,一闲下来准生事。你既然这么爱穿小厮衣服,那你以后就都穿着吧。
以后三王子回府处理公事,你就穿这身跟过去伺候,晚间回来睡觉就行了。”
曹叡不啻被一个焦雷劈在天灵盖上,原本就晒得满脸通红,这会儿面皮都紫了,脖子上青筋也鼓起来了,结巴病也犯了,“你”、“你”“你”地,一口气噎在那儿。
初见月生怕他急坏了,赶忙偷偷脚尖一磕他鞋帮,用手掩着嘴巴假装咳嗽,小小声说:“你别急哈,我有法子,你等我晚上过去跟你说。”
——“你等我晚上过去跟你说”!
这句话比中药大黄泻火见效还快,曹叡胸脯起伏几下,气儿也顺了,脖子也消肿了。
“好,”
初见月回答说:“毛初见月指哪儿打哪儿,坚决服从王后指令。”
见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曹植和曹宇都吃了一惊,卞王后的气也一下子消了大半。
“叡儿和宇儿都回去,把衣服换了,把脸洗洗。月儿也进去换衣服梳头,去照照你这副小叫花子模样儿。”
曹宇犹犹豫豫地转脸去看曹叡,却见曹叡吃了定心丸一样,一声不吭跪到地上,磕了个头爬起来就走。
曹宇也赶忙行了礼,追着曹叡跑出去了。
一出殿他就开始埋怨曹叡:“你说咱俩,跟过来一趟有什么用?瞎子拿灯白折腾。
这回可好了,毛初见月上午、下午都给绑上差(chai)了,就差(cha)晚上也留在三王兄府里睡觉了。
你倒是赶紧想辙儿啊?光你“你、你、你”地蹦出仨字来,接着就鸭子嘴上缠烂布条,没有下文了。
你到底有法子没法子?”
曹叡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法子。”
“你没法子!”
曹宇动了气说:“成天读那么多兵书,有个屁用!可见人人都是‘关心则乱’。”
曹叡慢腾腾地说:“你也不用急,毛初见月有法子。”
“毛初见月能有什么法子?!你看她答应的那个痛快劲儿,好像正中下怀巴不得一样。”
“她说有法子,就肯定有。”
“她这么告诉你的?她说你就信?”
“嗯,”
曹叡肯定地一点头,“她说我就信。”
初见月洗了脸梳了头,换上身干净衣服,利利整整地出来了。
卞王后看她一眼说:“这多好个孩子!干什么非要弄得,和个北邙山上跑下来的野人一样。
植儿忙了一下午公事,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彩儿,去沏茶来!
月儿去找块巾子,给三王子擦擦汗,再找把扇子,给他扇着些。
植儿先喝口水歇歇,陪阿母吃过晚饭,再回你那儿不迟。”
彩儿连忙上前倒茶。燕儿颇有眼色,递给初见月一条手帕和一把蒲扇。
初见月转手就把帕子塞到了曹植手里,嘴上还挺勤快地说:“三王子赶紧擦擦,看你热这一脑袋的汗。”
卞王后不怒反笑说:“要不先让我儿,给你擦擦汗
?再给你打打扇子?我就权当河内郡郡守,进献了个只会吃闲饭的惹祸精。”
初见月一把抓过帕子,笑嘻嘻地说:“要不还是我替八斗君擦吧!八斗君生下来就被人伺候,他自己擦不干净。”
卞王后瞪她一眼,慢悠悠说:“彩儿、燕儿,扶我进去躺躺。我真快被月儿这孩子,气得‘伏维尚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