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出去。
初见月满头黑线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事出反常、神经过敏的?
我就随口一句闲话,你们都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搞得我好像真的遭人迫害,马上就在宫里立不住脚似的。
王孙公子,你还进不进来了?能不能别用那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瞪着我?”
曹叡一脸悲愤,僵直地走去西面左手边的矮案后面坐下。
曹宇踌躇着欲言又止,也走到右边的矮案后坐了。
“这可真是‘无风三尺浪,平地起波澜’,”
初见月气笑了说:“好好的大清早,一个个吃错药了似的垮着脸,气氛压抑堪比追悼会现场。
喂!你们能不能都高兴点儿?需要我现场来段笑话吗?”
“需要,”
曹宇闷声说:“你讲吧。”
初见月说:“我上辈子啊,”
她两手握拳、沉肩抖臂,“开”地一声,摆出个跆拳道起手式动作,“是个身手了得的习武奇才。”
曹宇只听这一句就笑了。
“就是脾气有些不大好,”
初见月舞舞喳喳、拳脚比划地继续讲:“有一回,我去一个饭馆吃饭,饭馆里的人超级……超级多。
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从耳根后面顺着脖子往下,刺着条花花绿绿的大花龙,一个人霸着张靠近柜台的桌子。
吃完饭他站起身,抹抹嘴就往门口外面走。
吃饭不给钱还行?敢在我小侠女眼皮子底下吃霸王餐?这我能惯着他?
我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一招就把他撂趴下了。
那家伙挺大块头怂得很,咧开嘴巴就哭。
饭馆老板在后厨听见了,抡着菜刀就冲出来,眼珠子血红冲我吼道:‘你是谁?!干嘛打俺儿子’?!”
“噗!”
曹植破颜而笑。
“哈哈哈哈……”
曹宇笑趴在书案上,两只手乱拍桌子。
曹叡也冰山松动,克制地绽开唇角。
“这样多好,”
初见月如释重负地说:“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干嘛成天满脸苦大仇深,弄得自己不高兴,别人看着也闹心。”
“毛初见月,”
曹宇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坐直身,招呼初见月说:“你过来!”
“你干嘛?我还得给八斗君磨墨呢!”
初见月不理他,走回曹植的书案前坐下,抓起墨块接着在砚台里画圈儿。
“三王兄那边忙完,你也过来给我磨一砚,我也要写字。”
“呀!你长了张目不识丁的脸,还会写字哪?”
“你倒长了张学富五车的脸,”
曹宇回怼道:“可惜就识得‘五、藏、山、经’四个字!”
“识四个字也比你目不识丁强。”
“你赶紧过来给我研墨,我好写个‘丁’字给你看!”
初见月大笑着说:“我不看!都说‘字如其人’,你人丑字也丑;看你写字,不如看螃蟹爬。”
“毛初见月是个睁眼瞎,”
曹宇自负地摸着下巴壳说:“不光不识字,还不识人。
想我王子宇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颜胜子都、才压宋玉,竟然被你个美丑不分的小瞎子,说成了不如螃蟹。”
“哈?哈?”
初见月连声怪笑,张嘴指着满口小白牙问曹植:“八斗君,你快帮我看看,我的一口牙还在不在?”
曹植凑趣捧哏说:“不在了,一颗也没有了。”
初见月立刻把脸扭向曹宇说:“我的三十二颗大牙,全都被你笑掉了!
你‘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小耗子上树梢——觉得自己老高老大的!
环夫人怕小儿子自信心受伤,宫里宫外都不让放镜子,是吧?
你这副只比猴子少身毛的尊容,还‘颜胜子都’哪?
你都‘颜胜子都’了,那‘子都’得丑成啥样啊?
你还‘才压宋玉’哪?你说话都说不利索!
胸无点墨的人多了,本来显不出你一个;可你非跳出来跟人家宋玉比,那就是你自找难看了。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保养得特别好、特别厚,只可惜晚生了四百来年。
你但凡投胎早些,赶上秦始皇修长城,那现在长城内外,早就贴好真皮墙面了。
那长城还怕啥雷劈火烧、兵祸天灾啊?绝对能屹立不倒、万古长存。”
曹植扶额大笑,曹叡忍俊不禁。
曹宇也不着恼,嘻嘻笑着说:“毛初见月,你可真是舌头上装刀子、嘴巴上淬了毒,牙尖嘴利、尖酸刻薄。
但凡是肚量小点的人,非被你气得窝火发胀、找地方跳河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