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继续启程。
一天之中,大家行了一百多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青羊宫。它位于蜀郡的城中心,已经是百年的建筑了,神像加彩描金、神殿雕梁画栋,非常精致。
周围都是百姓们的低矮居屋,这座道宫显得非常雄伟。因为烟火挺旺,百年间一直不断在修葺,在夕阳的映照下,巍然屹立、让人肃然。
到了观外,慕白下马后高兴地把马缰一甩,兴冲冲地就往里冲。
门外两三个小道童正在洒扫,吓了一跳。一个小道童赶紧道:“这位居士,我们要关道门了,您可是要借宿吗?”慕白笑道:“我是要宿,但我可不是‘借宿’”。
童道门面面相觑,还没有反应过来,慕白便一阵风一样晃进去了,这个时间,他直奔膳堂。春花等一众人早被他甩在身后了。
慕白闯进膳堂见人就大叫:“师父!”正在用膳的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片刻之后,便有资历较长、认识慕白的师兄师弟们——都是七年前就在道观里的,大家一起练过武功——灵云、灵风、灵慧等七八个道人大笑着迎上来,一群人笑着亲热地抱着、拍着后背相互问候。
久违的师兄弟亲热了好一会儿。这时春花等人已经跟了进来,都笑着看他们。
慕白四顾周围,笑着问道:“灵珊师姐在哪儿呢,好久不见她了?还有师傅呢,他老人家怎么也不在?”
灵慧捏着鼻子学道:“灵珊师姐,你在哪儿呢——”。灵云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先问师姐,后问师傅,慕小白,这是哪家的规矩?”大家都笑了,灵风笑得最大声。
慕白一巴掌拍在灵风背上,大叫一声:“夺命摧心掌!”灵风向前一个趔趄,气道:“他们说你,你倒跑来弄我!”转身就朝慕白抓来,慕白往灵慧身后躲:“谁叫你笑得最大声!”他与灵风一个跑一个追,围着众人转了几个圈圈。
灵云叫停了这个无聊的追跑游戏,又赶紧招呼众人吃饭。
观里的晚膳虽然都是素斋,但用料齐全,口味很不错。中午常有蜀郡城里的百姓专程到青羊宫用斋饭,观里也会定期向乞丐施粥什么的,善名在外。
做为本地最大的道观,观里还有供人求签的签筒和解签的道兄,据说还挺准的,这也为观里带来了不少香火供奉。
众人又忙乱一阵,终于安顿下来。
春花慕白等一行人都被安顿在东侧二楼的厢房里。观里条件好,一人有一间小屋。
晚上,慕白洗漱完毕,也不回自己的小屋,熟门熟路地窜进了二师兄灵云的屋子。
师兄弟们都住在观里的一个四合院的平房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相熟的师兄弟闻声都挤进了灵云的屋子,贪吃的灵慧拿出一大袋自己偷偷私藏的烤花生,七八个师兄弟边剥花生边聊天。
慕白又问起师父师姐,与刚才在饭堂的不同,大家的脸色倒凝重起来,灵云开口道:“他们去大佛县了。”
大佛县距蜀郡约一百余里,原本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小县城,县的东边便是一条有名的大江、滋养了整个蜀郡的——泯江。
在泯江边,面江背山建了一尊石佛。这尊石佛不得了,竟与一座山一样高,也不知建于哪年,只知历经千年风雨而不倒,非常有名。
经常有香客不远万里前来朝拜,拜完佛便进旁边的小县城里去住宿,顺便领略蜀地的风土人情。久而久之,这个小县城的规模扩大了十倍有余,各种客栈、小吃馆子什么的都发展起来了,这个国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县因此改名为“大佛县”,现在算蜀郡颇具规模的大县。
慕白看气氛不对,一皱眉:“大佛县?他们去那里可是有什么事?”灵云缓缓开口:“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大佛被上天诅咒了!当地县衙请师父去做法事!”
随着灵云的描述,慕白渐渐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一个月半前,盛夏。
仿佛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月明星稀。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江边的小县城里安安静静,只闻虫鸣蛙叫声。
小城外,泯江水缓缓流着,江面虽宽,但因江水不急,所以流水声并不大,在安静的夜里只是偶尔听见汨汨之微声。
黑黝黝的大山凹进去一块,山体拥着的是背靠大山,面临江水的大佛。佛身历经沧桑,斑斑驳驳,映着淡淡的月光,大佛在月光下静默着,微闭着眼、悲天悯人地俯视着世间。
变故陡生!
当时县城里的人们在睡梦里被大佛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惊醒了!这比炸雷还惊人的响声震耳欲聋,将有些人家的窗户纸都震破了!同时,大佛方向还闪了一下火光!小城里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
大佛离县城的城门只有三里地。县衙派衙差连夜赶到,夜色之下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大佛还立得好好的。
当他们到达大佛脚下时并未发现什么人,反而是附近的山上发现了山火,县差们与赶到的附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