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
徐清婉怔忡地跪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捡起脚边的铁环,默默站了起来。
出了东宫,付景嫣又去毓宁宫拜见了淑妃。
淑妃一听是景安郡主求见,把碗一扔,赶忙跑进寝殿,钻进被窝装病。
景安郡主听闻淑妃娘娘抱恙,十分担忧,亲自到榻前侍奉汤药。
淑妃心中惊恐,却不敢不喝,第二日,真的病了,缠绵病榻十来天,到除夕,也没好利索。
明天就过年了,这是宋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除夕夜,三天前,她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张罗着年夜饭了。
回到王府,准备给郡主和若弋一个惊喜,却被芸姑姑告知,若弋有要事,半月前外出了,短时间内回不来,郡主要进宫参加皇家的祭拜和家宴,也不会在府里过年。
虽然芸姑姑说郡主为她准备了好菜好酒,怕宋祺寂寞,还让人编排了歌舞给她助兴,但是宋祺还是意兴阑珊。
吃饱喝足,她还是决定回司农寺后面的官舍里去,王府太大,下人们见到她也恭恭敬敬的,她不太习惯,倒是那个小院子,被她堆得乱糟糟,却有种温馨的安宁。
春华和秋实两人都喝了些酒,回去就歇下了。
宋祺也喝了酒,可是她睡不着,想到老家有守岁的习惯,她便裹了个毯子,搬了个小杌子,捧着脸在院子里看星星。
寒星满天,夜里清冷寂静,连虫鸣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清晰规律地回响。
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如今的一切,像做梦一样。
这一刻在梦境中呢,还是昨日的过往,才是梦一场呢,她已分不清现实。
思绪飘飘乎乎,落到了墙跟脚的柿子树梢,过了霜的柿子,红彤彤挂在枝头。
怪馋人的,宋祺好几日前就想将它们摘下来了,可是年前,抽集了一批京城屯田里的骨干来传授农耕技术,忙着就给忘了。
此刻望见,心头一动,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也要无聊地熬时间,不如自己找点乐吧。
说干就干,宋祺找来梯子,颤颤巍巍地爬上围墙,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伸手够树梢那枚最大的果子。
差一点,宋祺再往前挪了挪,站到了围墙上,不小心扯到了树丫枝,于是那果子便被摇落了枝头。
“完了,我的果子!”宋祺伸手,却没抓住,果子从手心滑落——
啪叽——肯定摔得稀烂。
可惜了我的果子啊!
宋祺捶胸,懊恼地往下张望——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有鬼啊——
“春华秋实,救命啊——”
尖叫声划破寂静夜空,两边的院子同时亮了灯,下人们都冲出来张望。
“院子那边……有……有鬼。”宋祺想起刚刚看到的情形,说话都不利索。
她方才一低头,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流血的白衣鬼影正直勾勾地瞪着她!
“娘子别怕,秋实和我都在,别怕。”春华拍拍宋祺的背,安抚着她。
秋实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突然想起什么,道:“哎呀,忘记和您说了,今天隔壁院子住人了,下午的时候,进进出出搬着行李呢!”
“住人?”谁啊?这是司农寺的官舍……
等等……当初秦寺丞好像说过,旁边的院子,是留给新上任的司农寺卿的。
“开门!”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听起来,好像十分有情绪。
宋祺捂着胸口,磨磨蹭蹭地过去。
门吱嘎一声打开,门外,一个灰衣仆从掌着灯。
昏黄的光影里,身形高挑的男子,白衣如雪,墨发披散,身姿如竹。
原本应该是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只可惜,头上摔了一颗烂柿花,汁水贱了满头满脸,正怒气冲冲地拿着帕子擦脸,十分狼狈。
这模样……一看就是被刚刚那枚果子给祸害的。
宋祺心虚得很,不过还是撑住打招呼:
“您好啊,哈哈哈,您住隔壁吗,好巧啊……”
“……”
男子不语,只是冷脸瞪着她。
场面显得很尴尬。
宋祺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难道是……谢大人?”
“正是!”
谢耘!她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