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欢的人面前,我们常常会变成一个失声的笨蛋。--摘自江解语漫画随笔《绽放》
做饭是一件看似日常琐碎,实际上很具有条理性的事情。什么时机,什么程度,该放什么食材,放多少调料,随便一个步骤错了,做出来的食物都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味道。而对于江解语来说,她最开始学习做饭,并不是为了增长生活技能,也不是为了照顾家里人,而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其实,在江解语被拐走之前,她非常的活泼好动,爱玩爱笑。甚至很多时候,她调皮的像个男孩子,一度让江父江母无比挠头。可经历过走失的恐惧,被拐的折磨,牙婆的嫌弃,养父的殴打后,她身上那些曾经被宠出来的小毛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她的身上出现了超乎年龄的坚强和懂事,与此同时,她的安全感已经被消磨到丁点不剩。
在解语刚刚得救,被爸妈带回家的时候,过得非常痛苦。她几乎快要失去了相信的能力。就连曾经陪伴她爱护她长大的父母,都不能让她安心。能让她安心的,只有那个在偏远村庄守护她,并将她带出来的小军哥哥。可是小军哥哥也有自己的家,他们不能在一起生活。每天每天,她都处于一种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的状态中,常常将梦中与小军哥哥作伴的记忆当做现实,把在父母身边生活的时空当做梦境。因此,每次入睡,她都充满了期待,而每次醒来,她都挂满了泪水。
那个时候,江父江母都以为孩子只是吓到了,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解语最大的变化--失声之上。他们带着江解语四处求医问药,而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失望让他们无比焦虑,这种焦虑的情感像是会传染,不知不觉也传染给了小小的江解语,等他们意识到除了问题的时候,江解语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躁郁的症状。
那个年代,心理学还不普及,江父江母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这样的江解语。而生活琐事与繁忙的工作也让他们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江解语的爷爷和奶奶来到了江家。江家祖上曾出过一个御厨,故而江家自那代开始,很多人都是以此为生。家学渊源,江爷爷在烹饪之道颇有建树。在他看来,做饭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容易静下心来,体味到生活美好的事情。他开始带着江解语玩“过家家”,他做了多种颜色的面团,带着江解语捏面团,做各种造型的饽饽。再到后来,他慢慢地带着解语学会了烤饼干,烤蛋糕,烤桃酥,烤月饼,等江解语年龄稍大一些,他开始让江解语练习刀工,直到江解语十二岁那年,开始学习掌勺。江解语不仅学会了做饭,做点心,同时也学会了在这些事情中,放空自己的内心、大脑,安静地去体会生活,体验做人的乐趣。
在与于志飞在一起的那些年,江解语始终都是那个在厨房里独自忙碌的人。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在烹饪中获得乐趣。可自从有高城这个捣乱精出现后,她忽然觉得,烹饪中的快乐还有另外一种,叫做合作。如果两个人搭配默契,那这种合作的快乐会加倍。
当江解语刚刚把煮熟的面加入碗中,又舀了两勺面汤冲开刚调制好的汤底时,高城也将刚刚烫好的菜叶、提前准备的煎蛋摆到了碗中,然后从容地撒上了一把葱花。
江解语刚刚放下了锅,另一边,高城便已经带好了手套准备清理灶具。
如此无缝衔接,江解语觉得很神奇,她看着那个人在水槽边忙碌,莫名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参与这碗面的制作,高城觉得,这碗面的味道格外的好。
“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江解语微微弯唇:
--太夸张了吧,高副营长。也就一个月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就你现在这个黑黢黢的样子,掉地上不龇牙我都找不到你!刚刚给你开门的时候,就看外头两个眼睛飘在半空,吓得我差点给你一拳。
高城看向了窗子的方向,外面的黑夜将这扇玻璃窗化作了一面天然的镜子,高城打量着自己映在窗子上的身影“真、真那么黑么?我瞅着营里的兄弟都跟我差不多啊,是不是……挺难看的?”
江解语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
--没想到,你还挺臭美。
见高城一脸便秘,江解语复又写道:
--其实吧,难看倒也说不上,就是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眼见着高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江解语连忙绕开了话题:
--对了上回你回来之后,没过两天,我就在美术馆见到史班长了。
高城的眼珠子噌地就亮了“怎么样,怎么样!成没成!那两人,成了没?”
江解语摇了摇头。
高城瞬间泄了气“哎呀,怎么回事,这三班长,不行啊!这都给他送上门了都,怎么还不把握住机会呢?”
--我摇头的意思是,不知道。
“不是,你你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
江解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