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今年过年,过了一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年节。
很多年以来,李家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除夕家宴上,一桌他们主人家的宴席,两三桌下人们的宴席,大家举杯同庆,脸上满满都是欢愉的笑容。
凤箫吟恐吓过两个小孩,不许偷偷饮酒,因为酒精会把他们变成笨蛋。
这个把俩小孩吓到了,因为他们怕自己变成城里那个歪嘴流口水的傻子。
所以,俩小孩饮的是奶茶。
是特意为他们小孩制作、熬制的奶茶。
亮如白昼的花厅里,李泰看着一张张笑脸,他心中百感交集。
又倒了一杯酒,朝祠堂的方向敬酒。
从屏风往外面看去,看到远处的天空闪烁着很多烟花,俩小孩惦记着放烟花,就跟屁股底下有根刺,根本坐不住。
就在李家西边的车马房外的空地上演的烟花,这边是练习骑马的地方。
作为官宦人家,家中子弟都要学会起码,君子六艺不可少,所以李家有这么大片空旷的地方。
先前空耗多年,开年后,会把这块地方彻底清理出来,以后给小无缺小鱼儿习武锻炼的地方。
亥时过后,花满楼和李修贤亲自送李老爷回房休息。
李老爷年纪不算特别大,也就将将五十岁。
不过他没有习武,而且过去这么多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变故而殚精竭虑,他面容比较苍老。
“温叔,新年好。”李家现在和李老爷年纪相仿的老人不多,除了李温之外,其余人都退居二三线,住在东南区域,就李家是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所以,总体来说,李家的下人向心力是非常强的。
李温笑道:“大少爷二少爷新年好,你们去歇着吧,老爷这里有我,我也马上休息了。”
他大部分时间就歇在李老爷住的正院旁边的厢房里,以前是李修竹李修贤小的时候住过,基本上六岁后,搬出去独立住一个院子了。
李泰没有再续弦。一是,妻子过世后,因为岳家被政敌整得退得太快,他心气上不顺。二是,他有两个儿子,他怕再娶家里不可能再安宁,继室和原配留下的孩子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利益矛盾,而且绝对会让他焦头烂额,所以他干脆就不再娶。
俩小孩也被送回自己院子里睡觉了,他们俩还是住一起的,打算开春后,让他们分开。
外面风雪声呼呼的,院子里的下人也歇着了。
小无缺戳了戳哥哥,小声道:“哥哥,你看,小姨很好的,爷爷和叔叔姑姑、姨父也很好的,你不要不开心。”
小鱼儿睁开一只眼,嘀咕道:“我不是不开心,我怕我忘了万大夫和燕伯伯。”
“不会忘的,就算你忘了,将来肯定会有人让你想起来的,所以,你现在不用特意去记得,姑姑说好好学习好好练武,将来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知道,嘿嘿,今天过年很开心。”
小孩子脑袋趴在枕头上靠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讲着话,讲着讲着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新的一年的开始,天色还没有亮,不过都七点过了,李园上下都已经起床了。
先一起用了早膳,而后去了祠堂。
年前李泰和两个儿子讨论过了,花无缺和江无虞这俩小孩,还是在族谱里记上一笔,记在他们俩的下一代上,作为李家的养子记录在李家的族谱上面。
凤箫吟心中忍不住嘀咕,族谱这玩意好像确实有一股无形的凝聚力,这俩小孩即便是懵懵懂懂,但知道自己也在李家的族谱上,会让他们无形中对李家有一股莫大的归宿感的。
风很大,雪也不小,但午后,有暖融融的太阳光。
李泰带着俩小孩出门溜达去了……对,他就是和认识的、不认识的老伙计们炫耀去了。
到了他们老家伙这一辈,能炫耀的就是儿孙,炫耀儿子的出息,炫耀孙子孙女的聪明可爱、活泼伶俐。
然后,哪有小孩子不打架的,于是俩小孩就和别人家小孩打起来了。
李泰假惺惺地劝架,但话里话外就是贬低老伙计,把他那群生意伙伴给气得要死,决定回家后要训练孙子孙女的打架技能。
最后,李泰带着俩孩子,得意洋洋的返家。
小鱼儿有几分怯怯道:“爷爷,你不生气么?”
李泰背着手,优哉游哉道:“爷爷不生气,哪个孩子不打架?我小时候也打架。”
小无缺小鱼儿就嘿嘿笑了起来,他们当中最先动手的是小鱼儿,小无缺有些懵圈,打架不在他的预设当中,还是看到哥哥一人难敌多人,这才脑子一热冲上去的。
“不过,打架归打架,以后你们武功越来越好,不能下死手,你们没有生死之仇,所以不能毁了别人的人生。比如不能打脸,容易毁容,像读书考科举,一张脸很重要。也不能毁了别人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