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换张脸。
她凑到赵荧松身侧,侧头一看,只见那里是一张被裁得不平整的铅笔画,画上一只猫咪后肢发力,上身跃起,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上跃出来一般。
画的上方是小云特意做的小支架,上面吊了一个做成老鼠形态的荷包,整体一看,便是一幅跃出画面的狸猫戏鼠图。
这是她此前闲着无聊,随手画来给秦疏解闷的裸眼3D画。
她回想当时秦疏是什么反应来着,貌似也挺给面子的夸了她几句?以至于她一个龙颜大悦,又画了好几张鸟儿蝴蝶什么的。
叶箐谦虚道:“小小戏作,公子谬赞。”
“在下倒是觉得此非一般人能绘制,姑娘无需过分谦虚。”赵荧松看起来十分喜爱这画,问道:“不知姑娘此画何价,可否割爱卖给在下?”
叶箐心道这画还能卖钱呢?她把画摆这都快落灰了也无人问津,还以为这个朝代的人欣赏不来这种风格的画作。
有人愿意花钱她当然没有不卖的道理。
甚至还买一送一,将那一打鸟儿蝴蝶的一起卖给了这个土豪,小百两银子又到手了。
送走这位财神爷,财迷如叶箐也不免有些心虚。
这冤大头未免太好骗了。
罢了,大不了下次少坑他点。
另一边,赵荧松的贴身侍卫何植上前道:“公子,您为何……”
赵荧松难得心情舒畅地闭目假寐,只从鼻腔发出一声嗯的疑问。
“为何明知那女子见人下菜,抬高画价,依然将这画都买下来?”
何植自小服侍赵荧松,是赵荧松最忠心也是赵荧松最信任的心腹,他熟悉自家主子,是绝对不会吃半点亏的性子,今日这亏说不上大,却这亏却是主动上钩。
赵荧松睁开一双凤眼,看向放在一旁箱奁中的已经略有些陈旧的画纸,囧囧有神的猫眼带着一丝狡黠看着他。
他露出一个深及眼底的笑,道:“本王倒觉得物超所值。”
何值一言难尽地看向那箱破破烂烂的画纸,咽下嘴边的吐槽。
“到何处了?”
“过了武城大道了。”
“转道去宗人府,明日有大喜事,本王便先去与我那皇叔道个喜。”
“是!”
宗人府乃当朝专门关押犯下大错的皇亲国戚与后宫妃嫔之地,设最高长官宗人令一名,宗正两名,还有宗人若干。由于它独立于内阁与六部的独特地位,宗人府一直以来便是宫中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赵荧松的马车方才到达宗人府大门之前,一个老者便迎上来行跪拜礼:“三皇子殿下。”
“免礼。”
老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解道:“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老者乃是两名宗正中的一位,名唤方居正,坐镇宗人府十余年,然而每次见到这位年轻的殿下,他都难掩紧张。能在这个年纪便拿下宗人令的位置,岂是池中之物。
他虽不参与当今朝中夺嫡之争,却知当今东宫之位怕是难敌眼前之人。
“无碍,方大人自去忙碌,本王只是来看看皇叔。”
方居正掩下脸上讶异神色,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