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待在魔法世界是我应该做的。”艾芙琳说,“我只在霍格沃茨上七年学,学习一些必要的魔法,但是我的家自始至终都是在这里,伦敦。我的家人也是,都在这里。”
同一天,第二个人这么和布里奥妮讲了。
她点点头,却并没有过多在意他们的言论。对于布里奥妮来说,她从未考虑过未来的去向;她只是想成为一个作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这样的愿望。
“布里奥妮,你现在或许不清楚,但是有些事情非得是尝到苦头才能了解的。”艾芙琳看着布里奥妮的金发,眼神微微柔和了些。“我们是朋友,我才会这样讲的。”
“我知道。”布里奥妮飞快地应和,“所以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她问倒了艾芙琳。“我,额,或许是成为一个记者,泰晤士报的那种。”
“是的,记者。”
“如果到我毕业的时候战争还没结束,我就去做战地记者。我想做爷爷的眼睛,而且我也——”她讲话非常急促,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慢些,艾芙琳。”布里奥妮握住她的手,像母亲曾经安慰父亲一样,在她面前轻声念叨,“我知道,做记者。去追求真相,去,”
她尚未组织好语言,又被艾芙琳抢了话,“去撕裂这一切,追求真相,是的,真相。”
布里奥妮望着她的眼睛。艾芙琳有一双明媚的眼睛,此时正为将来的构想与希憬而闪闪发光,连带着整个人都活泼起来,脸颊难得染了红晕。尽管她此时看上去有些憔悴,可是年轻的气息与活力正在燃烧着。
“你会的,艾芙琳。”
这个周六对于布里奥妮来说分外漫长。
等她疲惫地回到急救医院时,奥黛丽正在等她。她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布里奥妮长高许多,逐渐要比奥黛丽高了。
“布里奥妮。”奥黛丽眼眶红红的,她看到布里奥妮的一刹那,就冲过来抱住她。
“怎么了?”
奥黛丽伏在布里奥妮肩膀上,抽泣了两声,“我要走了,布里奥妮。”
走?
“去哪里?”布里奥妮听到自己这么问。
“加拿大,我父亲说那边比较安全。”
布里奥妮点头,“是的,新大陆比较安全,那里不会有战火。”
奥黛丽拉着她的手,往汽车处走。“我帮你和护士说过了,今天晚上陪我睡好吗?”她转过身,用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
被这样清澈的目光注视,布里奥妮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站在路边,几乎看不清奥黛丽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走?”
奥黛丽望向窗外的脑袋转了回来,她揪着裙边的蕾丝,有些难以启齿。“后天,后天走。”
“这么快。”
“伦敦,可能也快要有战争了。”奥黛丽抓住布里奥妮的手,“如果不是你在上学,我一定会让你和我们一起走的。”
一起走,一起当逃兵吗。
布里奥妮垂下眼睑,不好同她争执。“我很安全,而且我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接下来的路,两个人都很沉默。
轿车安静地行驶在漆黑的道路上,寂静顿时有些难以忍受了。
“布里奥妮,”到了家门口,奥黛丽忽然说话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严肃而正经的谈话在她们洗漱完毕之后开始。
布里奥妮穿着奥黛丽的粉紫色睡袍,坐在沙发上等待。她一边看着玻璃杯口冒出的热气,一边听着钟摆的滴答作响,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这件事有些长,我要从几个月之前讲起。”
奥黛丽金家有一个女仆,陪着奥黛丽一起长大的。她是东欧人,大约十年前全家搬来了英国,长得很甜美。她的哥哥也在金家干了一段时间,不过战后不久入伍了。
在他前往法国之前,奥黛丽陪着女仆一道去见了她哥哥,当时她一个人坐在茶座内。
“我看到了你姐姐塞西莉娅,和另一个年轻人,棕发,蓝眼睛。”她说,“我听见塞西莉娅叫他罗比。”
布里奥妮僵住。
奥黛丽认出了塞西莉娅,可是塞西莉娅没有,她忙着和罗比讲话。
她穿着护士服,已经考取了护士资格。这次见面非常难得,她向护士长恳求半天才得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塞西莉娅涂了口红,精神饱满地来见爱人。
在这之前,他们鸿雁传书了许久。
刻板而机械的寒暄,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反倒是,他们相视一笑,情愫变得热烈许多。
“你和你的女房东相处的还好吗?”
罗比问。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害怕塞西莉娅因为寂静而离开,回医院,去度过她的生活。他们的情感仰仗数年前藏书室里的几分钟,甚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