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相竞争流的胜地,沃野广阔,却不如这里错落有致,舒心顺气。
“若我这识海之境是在人间,也许在此修炼,离外面近上些许,会有所顿悟,修为精进?”
略略一想,我便挑了一个干燥的方石,面对山川河流,盘地而坐,准备佐以天地之灵,勤勉游走它数个大小周天:“天清地灵,甚好,甚好。”此次我必要有所成就,好叫姑姑出关后对我刮目一番。
正在我元神化虚,臻于造化之境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气扑面而来,刚一睁眼,平素无波无澜的弱水翻仰而上,与大地交错垂直。我不由瞪圆双眼:“这是什么景象?难不成水里真有术法强大的妖怪?”
我从盘石上飞掠而下,刚一近前,一通体碧绿的物什就朝我飞来,机敏巧变如我,抬手两簇火焰掐二为一推向那厮,正在它向我扑来之时,我看清了.....那只小青蛇?
从来都听弱水吃人,没见过吐什么的。“惨了!我已逼它跳河,姑姑说因果相连,是因亦彼,我修的是天精地灵之法,造无辜杀戮或恐罪业加身,妨碍大成!”
心思电转之间,我慌忙收手。可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看它自远而近穿过我的火焰,由一只碧绿小蛇变成了青黑小蛇。
很好,不愧是半步化蛟之身,皮质浑厚,很是耐灼。
虽已收手,恍惚间仿若瞧见它睥睨了我一眼,似是疲惫地落下了眼眸。
......
“姑姑说的不错,修炼就该溯本求源,不能总寻那旁门左道的增益之法。如不乱跑,怎会徒添杀孽......“
我认命地接下青蛇,查探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沃野万倾,偏偏这小蛇是好运遇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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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时,我推开门,恰与骊儿大眼瞪小眼。怔了五息,我瞄过她脸上红痕压印,先发制人,故作痛心:“骊儿!姑姑命你来照应我,你平日贪吃爱玩就算了,修炼也贪睡不经心,有你这样的参照在前,我该如何进取?鸾老族长半步成仙滞留多年,你说,凭羽族你我,何时能撑起这方天地?”
骊儿被我慑住,怔了半晌,然后委委屈屈朝我剖白:“姑娘,实在不怪我,最近鳞族供上来的虫养的又肥又壮,不知怎么,我每次都忍不住多食两口,刚一进入玄妙之境时总是睡意袭来,我......我......”
我一抬手,为她抚平压皱的领口:“此次我就当没看见,你也不必去姑姑面前自陈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在方才我修炼口渴,去取醴泉饮,路过能及时监督你。加强勤奋,此次姑姑出关,我们必得让她见到成绩!”
骊儿一改丧气,眼里似有炯炯火焰:“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屋,不修它个七七四十九天绝不出户!”我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快去努力。
错身而过,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骊儿,你可知道沃野有哪家蛇窟走丢了亲戚?”
骊儿回过身,认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曾听闻,姑娘可是打算以食补灵?虽说我们羽族天生食虫,但盘踞一方,靠的是鸾鸟老族长的公正治理,小虫无用,但要是抓灵力大成的麟虫,恐怕会给族长带来困扰......”
我揪了一把她本就稀疏的黄毛:“除了吃,你的脑袋里是半分也容不下别的啊!我烧......救了一条小蛇,目前瞧不出它来自麟虫的哪方势力,但它伤势有些复杂,恐要仔细医治一番,若是哪个蛇窟寻人,记得让人来知会我一声。”
“还是姑娘心善,哼,这麟虫之辈成天哭喊着说我们势大凌人,欺辱他们,要我是姑娘你,我才不干这仁义劳累的事,管他是死是伤,不煎炸给它吃了就算他好命。”
我心想,骊儿还是修炼不得当,一顿饱和顿顿饱之差,她是一点也拎不清,于是仔细教导:“姑姑说,救生灵一命,胜造浮屠数级,我们羽族可不是麟虫口中的小肚鸡肠之辈。麟虫之族虽冷情凉薄,好歹供给我们不少吃食,给他们帮衬一二也无妨。”
随即又想起这小蛇伤势,赶紧摆摆手:“好了,你快修炼去吧,别忘了打听打听。”
骊儿脆声应声是,掩门之前还不忘念叨一句:“姑娘,过几日就是少族长的冠礼,你别修炼入神误了加冠之时。”
我抬手扶额。羽族女子三千岁及笄,男子四千岁及冠,我勉强大时昱一二百年,当他一声姐姐。可不知怎地,老族长竟摒弃族中德高望重的叔伯,硬要我为他的亲生孙子在加冠之时唱祝,且自我及笄后,看我的眼神便透着一股莫须有的期盼。
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思绪,我把青蛇放置在平日修炼的石盘之上,吞吐几个周天,掌心流转起青色之焰。
我所修炼的焰火,赤色灼热,用于伤人;青色温润,却有疗愈之效。这原野万顷,凡是有隗知神医也治疗不好的疑难杂症,只要求到我跟前,随他怎么顽固,都能统统治愈。
姑姑曾失口说出,莫说是在诸沃之野,就是这洪荒四海,也只有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