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久,五十年一开。
"冰中莲?"月依曦身边的女子欣喜道,"正好谷中还剩一株。"
"对对。"月依曦点头,脸上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夜晚。
风医谷中人作息规律,早早就熄了灯休息。谷中上下唯一的光亮就只剩下天上那碎碎点点微弱的星光。
此时一道身影从空中掠过,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就只留下黑色的残影。
穿过层层花林就是一泓热气弥漫的温泉,温泉中间开着一株纯白色的莲花。奇怪的是这株莲花明明生长在温度如此高的温泉当中,可是它白色的花瓣上却有着细小晶莹的冰晶,就好像它和整个温泉不在一个空间,独处于一方小小的天地一样。
黑衣人来到温泉边就飞身而起,直奔冰中莲而去。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灰色的药瓶,企图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上面。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破空袭来。
黑衣人眼神一暗,躲闪不及,让银针划破了手背的皮肉,而药瓶也应声而落。
红影突现,月不离足尖轻点在水面,带起点点涟漪。一个转身,动作敏捷的接住差点落进水里的药瓶,然后安然回到温泉边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我见多了连畜牲都不如的人。"
黑衣人闻言顿时僵在了原地,动作缓慢的转过身,将头上的帽子褪下,露出全容,苍颜白发,"这么快就认出我了?真不愧是我的孙女啊!"
她对上月不离那双清寒的眸子,“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月不离冷漠的看着她。
她得知娘亲病了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病情,而是问她娘亲没有回来是不是因为生病。后来知道娘亲的病需要冰中莲医治,也是极其犹豫的神色,好像压根不想让娘亲好起来。
“你看见我的时候,不是激动,而是害怕。”
月不离的声音极冷,"我听师父说在风医谷谋害圣女是大罪,就算你是谷主也不行。"
月依曦觉得好笑,得意的望向她,"是,确实是大罪。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谋害了她呢?你觉得她们是相信我这个谷主还是相信你这个刚刚回来血脉不纯的外人呢?"
“她是没有证据证明,但是我有。”一道压抑着怒气的男声从入口处传来。
玄色的衣角翻飞,月封飞身而来,手里拿着一株两片叶子的草。
月依曦的目光落及草上,脸色突变。
“谷主,这噬忆叶二十年前便被前谷主毁了个干净,从此视作风医谷禁药。可是如今这一株噬忆叶为何会出现在你房中?”
月依曦铁青了脸,“这……这不是我的……”
“那这灰色药瓶里是什么?你敢说这里面不是噬忆叶?”
“是!”像是再也瞒不下去了,月依曦破罐子破摔般的道,“当年我确实是给虞儿下了噬忆叶,不过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是她自己说想去外面的!我……”
"一点点?"月不离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戾之色,突然飞身而起,在月依曦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来到她面前,灰色的毒粉随之朝她的手背洒去。
她红袖轻扬,护住了冰中莲,未让它碰到毒粉。
"啊!!"
在毒粉碰上月依曦受伤手背的瞬间,她爆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被月不离的掌风震到了温泉的另一边,狼狈跌地。
月不离退开几步,看见她这个样子,眼神冰冷至极。
"你你……"月依曦撑地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手背上的疼痛让她浑身发颤。她咬牙切齿的咬出一句话,"你娘就是这这么,这么教你对待自己外祖母的吗?"
"忘记告诉你了,我娘亲四年前就死了。"
闻言月依曦的脸色立马变的煞白,梦噫一般的重复月不离的话,"四年、年前就、就死了?"
月不离狠狠地闭了闭眼。
想到月虞经常被疼痛折磨的下不了床的样子,她冷然睁开眼,红色长剑指在了月依曦面前。
冰冷的双眸,嗜血的长剑,是死神降临般骇人的感觉,月依曦不禁双手双脚并用着往后爬,眼里满是慌乱失措,"不,不月不离,你不能,不能……"
“等等!”一女子冲过来挡在了月依曦面前,“别,离儿,你先、先别……”
"不离!"月封连忙出声阻止月不离接下来的动作,"先等一下。"
月不离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收回长剑。
见场面控制住,月笙忙回头蹲下身扶起月依曦,"娘。"
月封强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谷主,风医谷规矩不可坏,得请你跟我去惩戒阁了。"
闻言,月笙动作一顿,哑着嗓子问道:"娘,你真的给姐姐下毒了?"
“我谋划了半辈子,到头来还是被自己的亲女儿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