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瓦勒斯卡将语调抬高,接着踢了对方凳子一脚,将他进一步推到台前,接着拍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这个自己打扫房间,每天乖乖做作业,又没想要杀谁的孩子。所有父母的心肝宝贝,小乖乖仔。”
一边说着,这个红发年轻罪犯散漫地踱着步,撇撇嘴,走到哥哥杰罗麦·瓦勒斯卡跟前,掏出口袋里的□□。
“所以——他被有钱的父母领养,去了最好的学校,然后去了最好的大学。而我呢,我生活在马戏团里,母亲是个抑郁的酒鬼,每天还得打扫大象粪。”
“天呐!你们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大坨吗?”
眼前容貌狰狞的超级大反派气势汹汹地冲着台下大倒苦水,就像是个赌气的小孩。
“拜托!”人群熙熙攘攘,冒出一堆稀疏细碎的嘲讽,似乎是对这场演到现在的家庭伦理剧感到厌烦。“谁在乎这个?”
“是的,谁在乎?”杰罗姆·瓦勒斯卡并不在意这些喝倒彩,自顾自地承接着说,“亲爱的哥哥,我本来根本不想计较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一件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
“你和我一样疯狂。”他含笑解开了束缚着杰罗麦双手的锁扣,将刀递给了对方,歪歪头,天真地问道:“你还记得我的 Lily 吗?”
“你不该夺走她的。”杰罗姆·瓦勒斯卡露出一个愤恨痛苦的表情,他指责着眼前的男子,目光狠戾。“你让我所爱的一切远离我。”
“你知道吗?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液。”他恶狠狠地用力戳了一下眼前哥哥的心口,挑衅般地说道:“你是一个凶手,那是你的本性。来吧,杀了我。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林荔沉默地观察着眼前毫无疑问处于优势地位的杰罗姆·瓦勒斯卡,他唇角上扬,侵略性的笑声弥漫在整个舞台,如同不可一世,无人能敌。可她明白,他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实则好似一击即溃。
他只是在欲盖弥彰。
因为这货和曾经的她一样,缺爱。而她深知,越是重视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魔王也会变成白兔,白兔也会化身撒旦,人类会丧失理智,于是……死得越快。
杰罗麦·瓦勒斯卡坐在椅子上,听着他的弟弟碎碎念的抱怨,露出不屑掺杂着不甘的神色。忽然间,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握紧手中的利器,意将杰罗姆扑倒在地。
可殊不知对方早已找好时机,这只是他的小小陷阱,一场夹带着羞辱意味的激将法。他干脆利落地一拳砸在哥哥的脸上,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杰罗麦被打趴蜷曲成一团,仿佛短暂地获胜了一场亘古艰难的比赛。
他用力地踹着哥哥的小腹,发出肆意妄为的咯咯笑声,眼前人越是狼狈,他便越兴奋。“你知道的,好哥哥,我多爱你。”
“我爱你。”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杰罗姆·瓦勒斯卡这么说着,就像从前在马戏团时他的母亲动辄踢打他时所说的一样。他逐一印证着林荔对他的猜想。
***
远处,哈维·布洛克再次回到了台下。他风尘仆仆,抹了把汗,担忧地问着搭档詹姆斯·戈登目前的现场状态。
“不太好,我们狙击手被毙了。”詹姆斯·戈登眉头深锁回应道,对哈维下着命令,“再派人去屋顶上,能干掉几个是几个。”
“好,不过有个坏消息。”哈维点点头,拍了下搭档的肩膀以示打气,“稻草人让韦恩实验室的化学家调好了笑气,现在载着它们的飞艇要过来佩斯利广场这边了。”
“所以他在拖延。该死的!我们就这样浪费时间,观看了这出没有任何意义的荒唐闹剧!”
眼前的年轻警探终于了然,眉间舒缓了几分。在他手上已经历经过各类奇葩罪犯,但是他还是一向摸不清楚杰罗姆·瓦勒斯卡这样的疯子罪犯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想要一大群人在这里,他要在这里放疯笑气。”
但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他想象得严重,詹姆斯·戈登面上随即而来的是难被掩盖的惊恐,他高声对周边的警员宣告道:
“我们要疏散群众,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他表情肃穆,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打开保险栓,长吁一口气,瞄准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位置,像是对自己说道,“是时候该结束这场疯狂的闹剧了。”
广场周边大厦的天台传来一阵枪鸣,杰罗姆·瓦勒斯卡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左右回顾,被吸引了注意力。下一刻,他腹部便中了来自戈登的一枪,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使他应声倒地。
不愧是哥谭。
看着子弹在场上肆无忌惮地横飞,抛开当下自己被捆着的处境,林荔无限感慨道,对自己莫名其妙穿越的“混乱之都”又多了几分实感。
然而杰罗姆·瓦勒斯卡却爬了起来,他轻快地跳到了林荔身边,像是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