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顶着忍足侑士不怀好意的目光,迹部景吾冷笑一声。
“……本大爷不知道。”
“啧,行吧。”忍足侑士耸耸肩,“话说,你打算怎么跟小怜道歉啊?”
迹部景吾继续冷笑着说:“本大爷还需要跟她道歉?”
“嗯?”
迹部景吾冷哼了一声,“是她自己不乖。”
“她不乖什么了?”忍足侑士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是最后也承认自己是迹部家的孩子,是你妹妹了吗?还怎么不乖了?你最害怕的不就是她……”
没错,忍足侑士是对于迹部景吾和降谷怜吵架全过程了解最多的第三方,毕竟在在迹部景吾和降谷怜吵架的当天晚上,迹部景吾离开迹部家之后实际上并没有回常住的公寓,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把和长腿美女约会进入最后阶段的忍足侑士叫了回家——对,回的是怨种忍足侑士的家,喝酒。
迹部景吾一口一杯酒,给忍足侑士讲几句他们的对话,再一口一杯酒,还好,忍足侑士非常幸运地在迹部景吾彻底喝醉前把两个人吵架的全过程拼凑了个大概。
大致就是,由打工引发的,关于降谷怜到底属不属于迹部家的争端,虽然降谷怜最后又承认了自己是迹部家的孩子,而且没有考虑过忘本,没有考虑过不和迹部爷爷保持爷孙关系,没有考虑过不和迹部爸爸迹部妈妈保持父女母女关系,没有考虑过不和迹部景吾保持兄妹关系……
——其实忍足侑士真的怀疑迹部景吾就是因为最后一个原因怒而离开的,但是他不敢说。
——也不是忍足侑士不敢说,而是迹部景吾一定不会承认。
——一个可恶又可怜的傲娇鬼。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对于小怜打工的事情是怎么想的?”
“她不肯放弃。”迹部景吾再次把眉头皱成一团,在好友面前坦诚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担忧,“你知道的,我其实一开始就不同意。”
忍足侑士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降谷怜第一次尝试打工的原因,只是他不能说,毕竟他答应了降谷怜,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并且绝对绝对不能告诉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最开始不同意的原因就很简单,因为迹部景吾不认为他的妹妹需要靠打工去赚钱和所谓的积攒人生经验。
说一句符合大少爷身份但不太有道德的充满阶级感的话,就是降谷怜的起点本身就是许多人哪怕一天打十份工也赚不来的人生终点,她完全没必要去打工,迹部家会给她准备好一切让她躺平享受几辈子都无忧,哪怕她是迹部家的养女,因为没有人不认为她是迹部家的成员。
但是迹部景吾说了也没用,降谷怜才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如果迹部景吾在降谷怜那里真有那么大的话语权,那降谷怜现在应该还是迹部怜,而不是改回了她亲生父母的姓氏,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迹部景吾——这个人并不是他的亲妹妹。
这让迹部景吾可以说是万分咬牙切齿。
但没用。
就像打工一样,迹部妈妈同意,那迹部爸爸同意,迹部爷爷也同意,管家Charles再怎么心疼大小姐也只能同意,至于迹部景吾嘛……在降谷怜拉着他的衣服说自己找到了爱好,就是打工,和他爱好打网球一样,在对上降谷怜亮晶晶的眼睛,和迹部妈妈一切都纳入眼底的了然微笑之后,也只能咽下一切反对的话,表现得如同他一开始就赞成降谷怜的一切选择一样。
降谷怜很会拿捏分寸,她把打工和自己的生活结合得很好,又充实,又不会忙碌到让家人以担心她太累担心她的身体健康为由有一点微词。
降谷怜也很会保护自己,她一直这样,在和迹部景吾一起经历过绑架事件之后她不仅自己练了防身,还对危险产生了很强的预感能力,这让她,连带着迹部景吾一起躲过了很多危险。
降谷怜之前说的确实没错,在上个月之前,她打工期间其实没有遭遇过任何危险的事情,她是从上个月给艺人当助理开始才陆陆续续遭遇案件,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以目击证人的身份进警视厅做笔录。迹部景吾也因此可以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于其他朋友的想要让降谷怜歇一歇的想法,迹部景吾哪怕考虑过让降谷怜随身带保镖,实际上也没有考虑过让降谷怜停下打工。
他记得,降谷怜说喜欢。
他妹妹说喜欢的,他想让他妹妹一直拥有快乐。
但是恐吓信的事情是真的戳到了他的逆鳞。他无法忍受降谷怜真的有可能被人盯上,因为她频繁打工,让歹人以为自己可以有可乘之机。
可惜,降谷怜并不这么认为。
她坚定觉得打工和案件没有关系,她坚定认为恐吓信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坚定认为自己完全安全,甚至觉得就算有危险,她也可以搞定。
真是……天真得可笑。
迹部景吾很生气,气她对自己过度自信,一点也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