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约而至。漆黑的天空里闪烁着几千光年外的星体,忽明忽暗的不同颜色的星星。
不同于地球,D-55星的夜晚相当黑。大抵是没有卫星对恒星光芒的反照,才会有这样漆黑如墨的夜晚。
其他的星星大多也是这样,有的甚至没有白天,驱散黑夜的唯一方法只是数以万计霓虹灯的闪烁。
但驻扎地是没有霓虹灯的,深夜的众人早早睡去,陈昼狗狗祟祟地收拾好东西,背上刀就摸黑出门了。
带上提前准备的夜视镜,陈昼开始了今夜第一次当蘑菇的旅程。
先前仔细询问过小蘑菇神,蹲在墙角可以引申为蹲在各类靠着什么东西的角落。于是陈昼爽快利落地贴着帐篷蹲下,开始缓慢地挪动。
她这次没带上医疗舱,只带了几个简易的医疗包。理由是刀已经很重了,但是不能不带,毕竟大概率要用来自卫——或者爆砍那个抽脑脊液的变态。医疗舱携带起来很重,还没时间用,毕竟陈昼得在天亮的时候偷偷溜回来。到时候纵使她能把变成老虎的沈延塞进去,光是治疗就得花几个小时,显然不利于陈昼在早饭前赶回去。
没赶回去的话,她外出一整夜的事情就会被发现,而她恰恰不能被别人发现她不仅出门,还顺带把失踪了的少将给了找出来。
这太怪了。陈昼想,事实上,她应该像其他人那样对完全不知道沈延的真正去向,相信军部所放出的沈延安然无恙的消息,而不是一个晚上找出连军部都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沈延。
会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的。那样的话自己的享乐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未免太过悲惨。
想到这里,陈昼不免又降低了呼吸声,虽然贴着墙角的她其实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但心理上还是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
半夜三更不睡觉,小贼是也。
为了认路,陈昼将原先摄影机录下的实况用语言转述了一遍,形成了新的路线指引,用来记录学生一举一动的摄影机,则被她留在了帐篷里。
就这样听着耳麦里自己亲口录下的行走路线的音频,陈昼逐渐走过了那短短的隧道,贴着墙根走过了夜间依旧亮灯的主城区。在灯光的死角中,陈昼踩着阴影一路上阴暗地行走,成功抵达了医院正门口。
亲自走过一遍,陈昼才发现驻扎地距离医院的距离不算远,大概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不出意料,医院的门口被拉上了重重叠叠的警戒线,教官们甚至在不远处支了帐篷,颇有坐镇的意思。
帐篷亮着昏黄的灯光,陈昼小心翼翼地贴着帐篷边蹲着挪动。
帐篷里有人在说话,粗犷的男声在骂骂咧咧,另一个声音在好言相劝。
“算了,算了,再等等?”
“等?等他个球!上次有不对劲虫子,往上上报他们不来,这次有不明因素导致狂化了还不来?军部你在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吗的!”
是梁教官的声音,大嗓门成功吓陈昼一跳。听起来是军部没有受理这边汇报的异常。陈昼想着,加快了往医院赶的速度。
“梁教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另一个教官忧虑地开口。
“没有,荒郊野岭的,能闻个锤子的味道。”梁教官此刻被军部的态度气到心梗,“睡觉!”
“......嗯”
陈昼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三楼,一扇扇推开眼前紧闭的诊室门,最终在中间一间诊室发现了异常。
只是一眼,陈昼就能断定这里应该就是沈延休息的那间病房。原因无他,这间诊室的床整个被拆卸开来,露出了一个黝黑的大洞,外面是黄黑的激光警戒线——更为高级严密,一看就是军部留下的。
但陈昼并不想下去。虽然她几乎能肯定沈延是在一个房间里凭空消失,大概率是被人从隧道带走,但她完完全全不想进到这个坑里去。
狡兔尚有三窟,绑架沈延也应当如此。这个隧道也许是个假的,一个大坑,进去了也是白用功夫。
当然,如果直接下“这个隧道是假的”的定义未免太过草率,陈昼选择不进入的主要原因还是那几道重重叠叠的警戒线。
不是因为麻烦又危险,而是因为警戒线所代表的身份。
这一定,以及肯定是先前前往此处的军部拉上的警戒线。已知三楼有未知危险,梁教官他们断然不会鲁莽行事,直接上三楼,所以他们在医院外驻扎,并且向上级上报——但显然没有受到回复,于是他们在医院外围拉了最普通的警戒线来警示学生不要靠近。
也就是说,这种激光警戒线肯定不是梁教官他们拉的。那就只有曾经来过这里,急于找到沈延的军部所设。
警戒线大抵是起到维护现场的作用,他们显然是将这个隧道,以及隧道通往的地方作为第一案发现场,重点研究。
这个方向绝对是错的,毕竟沈延现在还在D-55星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