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歌忽然打消了自己动手的念头。
面前这个人是惑明的宣尊帝,那个天选之子,自出生就要带领惑明人走向光明的人。
他向着自己这里走来的时候,慕玄歌甚至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不同于蔚少扬的洒脱,宋谨尘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内敛阴郁,让人望而生畏。如果说她看到蔚少扬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能够肆无忌惮,那么她看到宋谨尘的第一眼大概就觉得,这个人应当是掌握乾坤的帝王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短刃递了过去。然而抬起手来,却又觉得手中的冷兵器很多余。宋谨尘似乎从来不愿拿实际存在的东西。
他手中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晕。
冷觋在剧痛之中终于回神,打量了周遭,看到瓶雨尸身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慕玄歌,你是惑明人?”
慕玄歌平淡看着他,没有说话。
冷觋打量着周遭山景,将目光落在瑾翊和宋谨尘身上,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冷然笑了:“你们惑明人终于狗急跳墙了?”
瑾翊和冷觋打交道打得多了,即便早已习惯他这般冷嘲热讽,但多年来在灵界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她挥手一把将冷觋掀翻在地:“若非事急从权,高低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慕玄歌兀自摆了个“请便”的手势:“处理一个算一个。杀完他,我马上回幻北接应少扬。”
瑾翊同样地手一挥,看着冷觋头身分离,血液喷涌,甚至在他们身前设了个屏障,正好隔开了冷觋的血液。
宋谨尘道:“去寻煜冉,让他将漻颜带过来。”
说罢见慕玄歌迟疑,他看了一眼瑾翊。
瑾翊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水晶递给慕玄歌,说道:“你既是惑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说。”
慕玄歌微微叹气,接过那串紫水晶戴到自己手腕上:“如此,多谢先祖奶奶了。”
瑾翊被她噎得一愣:“什么?”
宋谨尘难得地笑了一下:“真是先祖奶奶了。”
“嗯,”慕玄歌极其不客气地说道:“你是先祖爷爷。”
宋谨尘忽然就笑不出来了,看着慕玄歌那双似乎比他们更加历尽沧桑的眼睛,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这些年难为你了。”
“我不喜欢听废话。”慕玄歌看着瓶雨那个头身分离的惨状,心中似乎也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窃喜,反倒觉得有些凄凉。
瓶雨死了,似乎带着她这些年在瓶雨身边受的一切屈辱一起死了。但她日日在炎海国旗前屈膝磕头的样子还是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不能自拔。
她实在不知道这时候究竟应该砍了自己的膝盖还是砍了自己的头才能解除这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干望着宋谨尘,忽而问道:“若是出了意外,能将我葬在先祖奶奶陵中吗?”
“说什么胡话?”瑾翊莫名其妙看着她:“慕玄歌,这个时机的确不算最好的,但经你们数百年的积攒,咱们惑明人在灵界也算是占据了小半壁江山,就算有什么意外,大家的灵能加起来,未必敌不过那个幻北帝君。”
“可是我不希望我们惑明人有太多折损。”
慕玄歌说着,尽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些年我坑了蔚少扬,也坑了自己。你们不知道我日日跪拜炎海人的旗帜之时有多么厌恶我自己。今日能结束这一切我很欣慰,若有意外,我一人承担就好。”
“说得什么傻话!”瑾翊见慕玄歌逐渐情绪失控,上前轻轻抱住她:“我们在灵界忍辱负重,不都是为了今天吗?你在瓶雨身边蛰伏这么多年,难道不为自己骄傲?”
慕玄歌被瑾翊抱着,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惑明气息,心中混乱的思绪得到了一时间的平复,惨淡一笑,说道:“我宁愿这样的我尽快结束。先祖奶奶,你们在这等着就好,我去去就来。”
瑾翊看着慕玄歌的样子多少有些担心,她看着宋谨尘,整个人有些说不清的危机感一般深深叹了口气:“还是你亲自去吧,这种情况,玄歌也未必能处理得了。”
宋谨尘见慕玄歌的样子,也知道指望她做些什么,怕是容易将她自己搭进去,于是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等在这处理进来的人即可,我掩人耳目,我出去便不再回来了。一会儿傅皓过来,切记留住他,别让他再回梦图。”
宋谨尘去也好。
毕竟他的情况和蔚少扬类似,若是呆在幻北不动,死了这么多炎海高阶灵裔的事也安不到他们头上去。
左右瑾翊这个惑明公主的身份是公之于众的,尚不如她更安全些。
她此时无奈到连叹口气都觉得多余,只干望着宋谨尘消失在眼前,这才退开一步离开瑾翊的怀抱:“先祖奶奶,当时我只想着解决眼前的困难,倒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瓶雨死后,她手里分管的所有事宜几乎都在蔚少扬和先祖爷爷的掌控之中,幻北一夜间少了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幻北帝君未必能够应付得过来。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