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太阳升起,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脊在阳光照射下异常刺眼。
高挑的少年在积雪的映照下一步一步地在雪地里淌过,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他黑色的短发暴露在这极寒的天气中,因汗水的浸透而被冻成一柳一柳的,左脸颊上沾着几滴早已干涸的血渍。
他的身后忽而有一团不算起眼的灵能飘散了。
少年停了下来,大口地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将手中捏着的冰白色百合凑到鼻子处闻了闻,黑漆的目光中透出得意的色泽来。
他伸出右手朝着自己走过的路用力扯去,那些早已冻实的冰雪如同活了一般向着他的脚印蔓延膨胀,少顷,他走过的痕迹被掩盖得无懈可击。
与此同时,这个星球的另一端,一道明丽耀眼的光自天面“唰”地划过。
“灵界又死人了呢。”躺在露台软塌上的女子懒懒地翻了个身。她披散着棕褐色的柔顺长发,眼睛弯弯的好似一直在笑,容貌可人。
她身边的男人有着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眸,面容却依旧年轻,仿佛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躯上留下任何痕迹,他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神色却忽然一顿:“吩咐人去查,务必找到凶手!”
女子不解地看向身边的男人:“灵界死人无数,怎的偏偏今日要查?”
男人异常清冽的目光狠狠刮过流星划过的地方:“死的人是炎海大皇子,你说该不该查?”
女子的清澈的眼眸突然变得浑浊不堪,她将目光转向那无端的天际:“找到凶手你打算怎么办呢?”
“自然是,诛其九族。”男人简短自然地说道。
“你心中可有计较?”
“就从,风绝宫查起。”男人略微思考后,很快做出判断。
女子的眸子宛如一个深潭,在听了男人的话之后剧烈涌动了一下:“风绝宫的蔚少扬只是个15岁的孩子,刚刚达到中阶灵能者的水平,怎么可能杀了炎海大皇子呢?”
“杀死他的冰种百合只有风绝宫有。”男人说过话后,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雪山上清透的空气:“别以为少年无能,只有轻狂少年,才敢做大人不敢做的事。”
那女子仿佛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终而将想说的话化作深深的一声叹息,起身走入身后的庞然殿宇。
山脊以北,星际坦荡处,明星璀璨,暗星涌动。
歆渊始终不适应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腐败到能将人的骨头都吞噬掉,连渣滓都不剩。
繁华的总部,明丽的雪山,流淌的音乐。这幻境般的饱满影像中却充斥着狭隘、暴力与私欲,自下而上地、如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
这就是灵界,一个由灵能者统治和领导的组织,自古以来就是灵能者赖以威慑世界的头衔。
他重重将手上的文件摔在面前刚刚过了15岁生日的独子蔚少扬身上:“两个炎海灵能者将惑明王朝的城市破坏得面目全非,你‘协治内乱’四个大字就把炎海人的恶行擦干抹净?”他一边说着一边戳着儿子的肩膀:“你老子还没死呢!你怎如此畏惧炎海人的暴/政?”
幻北作为灵界最鼎盛的三大界之一,雄壮地屹立于班圭大陆东北部的的特西米奥高原。峰脊挺拔的凌昼峰,坚实而高耸,大片的阴云映照在山腰处,数十个宫殿似一条巨龙般盘旋而上,在亮丽的雪线附近连成了一条暗带。
幻北的创始人正是灵能顶尖的炎海人,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在瞬间粉碎幻北所在的特西米奥高原。
言语之间,地面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棱角分明的屋顶簌簌落下粉尘,书架上描画精美的瓷质花瓶在晃动了两下后,终于没有找准自己的重心,哗啦一声跌碎在地上。
歆渊抬手凭空抓了一下,周遭空气仿佛被他扯住了一般,震荡的宫殿、飞落的粉尘,甚至刚刚碎裂未曾静止的碎瓷片都在这瞬间蓦然静止。飘落的尘埃转眼被越压越密的空气推回原位,销声匿迹。
“又是哪个臭小子在瞎练灵法了?”歆渊气冲冲地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说多少遍了,创始人和几个元老午休期间,不许修习!查查是谁干的,把他月俸给我扣了!”
他放下电话,接着说道:“这样黑白颠倒、避重就轻,你究竟有多畏惧强权?”歆渊怒气正盛,气冲冲地扯住少扬的衣领:“我歆渊的儿子可以不够聪颖机智,也可以不努力修习灵能,但是你最起码的正气总该有吧?我说过你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任何事!”
“我没有畏惧!我帮惑明公主杀了炎海的大皇子!”少扬蓦然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歆渊瞪大了眼睛将面前的儿子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你杀了炎海的皇子?”
少扬点了点头。
“蔚少扬!”歆渊气急重重一脚踢在少扬膝盖上方:“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少扬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下意识地用手拄了一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