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那人已经走到眼前,眸子湛蓝,发色偏灰。
竟然是个炎海人?
玄歌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起来,这个人能让帝君亲传弟子傅皓都感觉到压力,必然是梦图的第三位理事冷觋了。炎海人,杀人如麻。
冷觋个子不高,面上却有一道贯穿面颊的刀疤,看起来异常可怖,他看着傅皓挑衅一笑:“伤成这个样子,还有闲情逸致出来私会年轻姑娘?你是这种人吗?”
“那前辈觉得我是什么人?”傅皓话接得很快,仿佛方才听到冷觋声音都狠狠一抖的状态瞬间被推翻,取而代之的倒是有些不畏强权的决绝。
也难怪方才看他步伐沉重,原来是受伤了。灵裔不同于凡人,凡受伤都能施灵迅速恢复,特别是高阶灵裔,依稀听谭先生说过,他们若是受伤,几乎不需要特意施灵,伤口也会很快自动愈合。
除非是刑伤,按着规矩不许愈合。
也不知是傅皓自己的问题,还是惑明人的确在灵界过得不怎么样,按理说帝君的亲传弟子,在梦图该是极为尊贵的人才是。
冷觋却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调侃,转而将目光落到玄歌身上:“一个刚入灵界的低阶灵裔,你也敢往禁地带?”
“这也算事?”傅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冷觋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说道:“你傅皓在梦图多年来谨小慎微,若不是我找你麻烦,你从不犯禁。怎的今日转了性,也干起这种年轻人的勾当了?”
“难得你知道是你寻事。”傅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道:“放她走。”
冷觋复又将目光落到玄歌身上,反而向前一步:“果然是一副好皮囊,怪不得你肯为她犯禁。只是,你想幽会,自己出去即可,何必让她进来?”
傅皓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你们的宝贝五皇子总盯着我的囊中之物,为了不和他产生冲突,我只得带她进来。”
冷觋倒是意外地满意说道:“也难得你知道不能和炎海人冲突。”
“托您的教训,不敢不服。”傅皓继而说道。
冷觋讽刺地看着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交代?”
“帝君说怎么交代,我就怎么交代。”傅皓道。
冷觋有些不耐烦道:“你除了拿帝君压我,可还有些别的本事?”
傅皓似乎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只向玄歌道:“你先回去。”
“等等!”冷觋复又上前一步。
玄歌只见傅皓下意识地同样上前一步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拽:“你还想怎么样?”
“公事公办,不行吗?”冷觋幽深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和傅皓对视着。
傅皓沉默了少顷,玄歌见他为难,也在尽全力维护自己,总也看不过这场闹剧,忙垂首一跪:“是晚辈不知轻重闯入禁地,晚辈甘愿受罚。不关傅皓前辈的事。”
不料此言出口傅皓倒是更加烦躁起来,说道:“让你回去,哪来的废话!”
冷觋将目光落在玄歌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审视和戏谑,令她更加厌恶和反感,只希望这场闹剧快些结束。
“浦承也喜欢你?”冷觋忽然问道。
此言将玄歌问得有些懵。难不成若是浦承喜欢她,冷觋还真要将她许给浦承?
见她不答,冷觋继续说道:“惑明人在灵界,永无出头之日。你若跟着浦承,日后遇到诸如此类事情,便不必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玄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一个不选炎海人就选惑明人的大麻烦。虽然她一定不会选炎海人,但蔚少扬为了让她在灵界能顺利地待下去,原本就替她隐瞒了惑明人的身份,若是她再和惑明人来往过密,只怕又要废了蔚少扬的一番苦心。
傅皓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你只是看我不惯,何必逼她?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天亮之后我自会找帝君领罚。但你若执意找她不愉快,日出之后,我保证炎海五皇子肆意骚扰灵裔女眷之事会传遍灵界。”
冷觋突然被威胁,目中怒火稍纵即逝,审视着傅皓:“你现在这个样子,受得起吗?”
“那是我的事。”
冷觋虽然话语戏谑,此话却让玄歌有些不解。
眼前傅皓的样子的确是伤重未愈。但是以高阶灵裔的身体,别说几下鞭子,就算是刀山火海的酷刑,大约也不会怎么样。蔚少扬的父亲歆渊在凌昼峰顶被鹰隼啄食了十数天,一旦被放下来,即刻生龙活虎,半天都没耽误地复了职。冷觋有此一问,的确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前辈。”她始终跪在那里未曾起身,伸手拉了一下傅皓的衣摆:“不必为我为难。”
冷觋调侃一般地说道:“小姑娘,你初入梦图,大约不了解规矩。你呢,不过是一个低阶灵裔,若是误闯此地,帝君和各位理事不至苛责,按照梦图的规矩,罚鞭刑三十即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