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依山傍水,位居金陵,宗门不设大禁,弟子闲暇之余均可下山,美其名曰,体味人间风情。
山下青城镇十足繁华,不仅有扎堆的走卒商贩、花市夜集,也有不胜数的食驿酒肆、秦楼歌舞。
虽说剑修都穷,倾家荡产给自己的老婆剑升级换装,但也有这样两种人。
一种是无论怎样在剑上砸钱也富得流油的,另一种则是尽管连剑都没有也身无分文的。
很巧,符予灵是前者,而江饶正是后者。
符予灵好不容易从师父给自己布置的繁重课业中解脱,前脚踏出临霜阁,后脚就一个御剑飞至福来酒楼。
福来酒楼和聚贤阁一样,均是青城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
福来酒楼的老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金陵汉子,如今四十多了还没有娶妻,一心钻研本帮菜,做好做精,每月推出限定菜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聚贤阁的老板是一个外地来的寡妇,南下避灾时丈夫因病去世,孤身一人在金陵安了家。她热衷于聘请各种菜系的大厨,成日里研究菜系搭配。
两家作为青城镇的食字头牌,各有千秋,竞争二十余年,谁也没将谁斗垮。
这对符予灵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
既可吃到纯正的本帮菜,又可足不出户品尝各地美味,岂不美哉。
这样的良性竞争给我多来一点!
“仙子您又来啦!”
福来酒楼小二看见符予灵在外头落了地,立即笑逐颜开的迎了上来。
这位仙子可是他们这儿的常客,年轻貌美,能说会道,关键是钱花不完。
符予灵向小二微微点头,一两银子抛到他的手中。
“限定来一份。”
“好嘞!您请上二楼雅间。”
小二将那银子往账房桌上一放,就麻利的将符予灵带上了楼。
二楼雅间临窗,低头就能体察川流不息的人潮,远眺亦可欣赏青山如画的风景。
不论是远山景还是世中人,配着金陵本地的地道美食,都是好上添好的享受。
符予灵正小口饮着茶,便听见外面路边传出了吵嚷打骂的声音。
扫兴。
但她又想到上次自己出手救了一人,反被人说是姑息纵恶。
她若再是出手去管,难免会被有心人传出逍遥宗仗势欺人等的闲话。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并未在意,甚至还拿起桌上送的饭前开胃的八珍糕小小品尝了一口。
“好菜来喽!”
小二端着盘子,吆喝着进入了符予灵所在的雅间。
“本月限定龙袍蟹黄汤包,鸭油酥烧饼,沁口桂花鸭,珍品梅花糕。”
那店小二故意将盘子在符予灵面前晃一圈才放上桌。
菜都齐齐整整在桌上摆好了,符予灵还沉醉在先前它们从她跟前晃过时候散发出的香味之中。
开吃!
符予灵吃饭并非那种大快朵颐的模样,她细嚼慢咽,仔细品位,让每一口食物都在口中品尝出所有的味道。
吃饭的过程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一个人吃饭同样是一个快乐无比的过程。
等符予灵将这一桌子菜吃完,约莫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正当她心满意足准备起身离开时,发现之前听到的打骂声竟然还没停。
她狐疑往窗外一看,发现斜对面一家酒肆老板正拿着鞭子抽一个穿着短褐麻衣的酒童。
符予灵有些不忍。
也不知老板使了多大力,一道道血迹印在衣服上,让本就破烂的衣服变得更加脏污。
那人瘦瘦小小,被打得满身伤痕,却也不躲,就那么跪在地上,也不哭叫。
符予灵心里怒火瞬时被点燃,顾不得自己先前的顾虑,直接从二楼飞身而下,到酒肆前。
“住手。”
符予灵用她的那柄宝剑挡住了店家即将挥落下去的皮鞭。
店家被这眼前的珠光宝气闪了眼,一时愣住。
眼见这姑娘一身素色白衣,但衣领上金线绣着卷云纹,外面罩着一层金丝绡。
她手上的那柄宝剑价值几何他不知道,但剑穗上的白玉质地通透,油光细润,一看就价值连城。
那店家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对着符予灵叹气道:“这位仙子,不是我心狠,而是这小子干活偷懒,毁了我一坛三十年的好酒!您也知这人一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啊,我可就靠着这酒供我儿子读书,全被他给毁了啊!”
这店家说着说着,还像模像样寄出一两滴泪来。
符予灵看出他在演戏,无非就是想要钱罢了。
若花点钱就能把这事结了,那倒也无所谓。
于是她拿出一锭银子给了这店家,让他不要再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