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有个会延长了半小时才结束，李婉雅正赶上午饭高峰。在食堂里找了个队伍进度比较快的，李婉雅排在队尾，很快后面又来了一波员工，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应该是做测试的。虽然没有故意偷听，但食堂人声嘈杂，这几位谈话的声音不自觉也跟着提高了。
其中有位员工说道：“昨晚有个非洲的客户系统出问题了，他们还在用去年的老版本，本来今天打算来公司启动那套老设备，结果发现不见了。去找实验室的人，居然告诉我那套设备报废了，我记得我们当时等了七个月，那套设备才运过来，还不到一年就给报废了。”
另一个员工嗤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我们也有个设备用了不到半年，系统升级后就给闲置了，放了才三个月就给报废了。”
听到这里，李婉雅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于是转身和后面同事攀谈起来：“居然有这种情况，我们还想如何更好利用闲置设备呢，一会儿我能和你们坐一块儿，边吃边聊吗？”
有美女主动邀请，在整个团队几乎没有女性的环境中长期工作的几位IT男，赶忙乐呵呵地点头：“好呀，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都可以交流交流。”
打了饭，大家找了个稍微大一点的桌子坐下来。
李婉雅开始好奇地发问：“才闲置几个月的设备就可以被报废吗？”
一个眼镜度数比较高的员工回答道：“按照规定，一般要闲置至少三年的设备才允许申请报废，因为我们有些客户用的系统比较老，这些问题只有在老设备上才能重现，所以老设备还得留一段时间。”
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员工接口道：“规定是规定，有时候为了能申请下来新设备，有些团队不得不将老设备申请报废，否则新设备就不容易申请下来。所以，我刚才说的才闲置三个月就报废的设备就是这种情况。”
戴着无框眼镜的员工道：“我知道为了给新设备让路要报废老设备，不过，我们最近并没有需要申请新设备的需求，所以今天发现那台闲置快一年的设备被报废，我就感到很奇怪。 ”
李婉雅适时插嘴道：“你们部门是谁负责申请设备报废的？你有去问过吗？”
“我们部门负责设备管理的是钱铭，一发现设备不见了我就去找他了，也是他告诉我设备已经报废好几个月了，原因也没解释清楚就跑去开会了，我只好找兄弟团队借用了一台在用的老设备，重新安装了一套测试环境。用完了还得将环境清理干净还回去，今天估计又要加班了。” 无框眼镜男很不满。
李婉雅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打算回去查查看。
吃完饭，李婉雅确认了张轩现在在办公室。两人在会议室碰面，李婉雅将中午获得的信息分享给了张轩。
张轩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为什么要将设备提前报废？这其中肯定有巨大的利益链。”
李婉雅猜测道：“这些设备大部分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报废的时候还比较新，对于其他国内的企业来说是很难买到的，可以高价卖给这些企业；另一方面，在公司内是以废品卖出的，价格很低。这样赚取的利润会非常高。”
张轩：“这个可能性很高，沿着这条思路，我们要搞清楚几个问题：
一是有哪些设备被违规报废？是被谁报废的？
二是重点实验室是谁在经手这些数据？
三是如何交易的？
四是设备如何运出去销赃的？
五是公司里涉及到的这些人是如何分赃的？”
李婉雅在手机上记录着要点，指了指第四点，说道：“还记得那个大货车司机张强吗？他当时说白天他要干私活，所以公司的任务他晚上完成。有没有可能，他白天就是运送这些设备去交易了？”
张轩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如果是真的话，当时和他接口的实验室项目经理就有很大嫌疑。”
李婉雅打开电脑查了陈明的信息，惊讶道：“陈明现在已经不是项目经理了，他代替了钟倩，成为了A实验室经理！”
张轩凑过来看了看，问道：“能查得出来，他原来在哪个实验室、经理是谁吗？”
李婉雅在邮箱里搜索陈明的名字，最后发现：“陈明原来是C在实验室工作，经理是卢子清。”
李婉雅将电脑转了转方向，让屏幕正对着张轩，这才发现张轩离自己太近了。她不安地想将椅子向旁边移一移，移不动，原来椅子被张轩紧紧按住了：“为什么要躲？“
李婉雅嘟囔道：“太近，不习惯。“
“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还有，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怕张轩再继续说下去，李婉雅连忙生硬地转换话题：“陈明当时是卢子清的手下，如果有一个人经手所有报废设备的数据，卢子清的嫌疑最大。“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张轩拉远了一点距离，免得李婉雅身上淡淡的香味让自己丧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