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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挑了下眉,没表态。

反倒是杨铭宇扭过头:“那你跟他说干嘛,跟黎月说啊。”

朱传林:“我说了,不过她应该没听懂。”

“你怎么说的?”

“我叫她路上小心。”

“……你脑残吧,这谁听得懂。”

朱传林白白挨了句骂,见余昭仍旧不置可否的态度,心想这回多半没戏,挽尊道:“嗐,我就随便一说,反正唐杰是个纸老虎,黎月只要乖点,应该问题不大。”

余昭抬眼:“他们叫了唐杰?”

“对啊。”

空气静默片刻。

杨铭宇慢吞吞拍几下篮球:“其实黎月这个人好像还行。我是真没想到,她刚来就敢为孙苗苗,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仗义执言?”

话音刚落,余昭起身,跳下了看台。

-

一中堵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余昭很快找到那条巷子,里面有模糊的叫骂声传来。

他就近找了根别人丢弃的木棍,拿在手里掂了掂,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冯聪和关湘傻站在墙边,像被吓到了,直直望着前方厮打成一团的人影。

见他出现,冯聪脸色煞白:“余昭,你来干嘛?”

他没有回答,如一阵凛冽朔风从两人身边经过,扬起木棍,朝那颗显眼的黄色脑袋砸下去。

一声惨叫,响彻空旷的小巷。

唐杰没来得及还击,余昭单手把他拎起来,同时弯腰屈膝,把人脑袋往下狠力一磕。

又是一声惨叫。

唐杰像根面条似的滚落到地面,叫唤不止。

周围五六个人这才回过神,作势想围过来,余昭挥棍打翻一个,再抬脚,踹中另一个的肚子把人踢飞。

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局势逆转。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没敢再动。

余昭侧过脸,看向角落里的黎月。

女生头发凌乱,两边脸颊都有巴掌印,最严重的伤是颈部一圈掐痕,放学前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沾满泥泞污渍,扣子被扯开两颗,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

她显然受到了惊吓,却没有哭。

眼中是纯粹的黑与白两色,滟滟映着昏黄灯光,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余昭蹲在她面前,替她挡住周围的目光。

关湘捡起地上的校服,装进纸袋战战兢兢递过来:“我们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

余昭眼里覆了层冰霜,冷得刺骨,把她所有的狡辩堵了回去。

他从纸袋里找出长袖的校服,帮黎月披上,然后起身问:“还有谁动手了?”

“没、没有!”有人慌乱指着唐杰,“就他一个人打的。”

余昭点点头,上前两步,踩住唐杰的脸。

唐杰该庆幸巷子的污泥松软,否则他的鼻梁骨恐怕保不住。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么?”余昭低声说完,木棍再次落下。

四周鸦雀无声。

只有木棍击打人体的沉闷声响,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间或掺杂了唐杰的哀嚎求饶,却没有任何人有胆量为他求情。

戾气在少年身上无限蔓延,是见了血也不会停止的残忍。

直到黎月出声:“余昭。”

击打声停了下来,他回头:“嗯?”

“别打了。”因为疼痛,她说话十分困难,语气平静依旧,“万一为这种人赔上未来,不值得。”

-

夏日昼长,夕阳余晖还未散尽,路灯玻璃罩里的白光聚不透彻,与灿黄的余晖杂糅在视野里,调和出一种神奇的色调。

蝉在树荫间提心吊胆,叫得呱噪。

黎月跟在余昭身后,再次回到车水马龙的街头,她才惊觉后背全是汗水,仿若刚从地狱走了一遭。

路过药房,余昭进去买了些药,出来后借着路灯仔细观察了下:“除了脸和脖子,还有没有别的伤?”

黎月摇头,她嗓子太疼了,说不出话,嘴里也有股血腥味,是她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等下还是让张姨帮你看看。”余昭说。

两人并肩走过春水街,刚回家,就看见余君年的车停在院子里。

“你们回来了?”傅小丽在后备箱边拿东西,探出头后,笑容一僵,“黎月,你脸怎么了?”

黎月摆摆手,她疼得厉害,想先进屋再说。

谁知就此错过解释的机会。

驾驶位的车门突然打开,余君年下车,不问青红皂白便冲余昭质问:“你干的?我叫你照顾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她?”

余昭一怔,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就那么肯定是我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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