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日光从窗外映入屋中时,乔窈才终于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她爬起来,桌边照例已放好了水杯。
除了水,桌上还留有一碗粥和一碟小菜。
在这种小事上,林瑾思总是如此周到。
时辰不早,林瑾思早已出门了,粥都已经温了。
乔窈猜想,大约是他的妹妹情况不太好,已去照看了吧。
昨夜林瑾思进来时,她已自觉铺好了被褥,林瑾思走进来瞧了一眼,那时的表情就是十分难看,她尝试问了句,可林瑾思只是平淡说了句没什么,便没有其他表示了。
一定是昨夜她在忙碌的时候,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吧,不愿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毕竟瑾哥哥一直很照顾她的情绪,他总是说希望她无忧无虑的。
她琢磨着,她这边可不能再给林瑾思添麻烦,最好,是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再多帮帮他。
于是收拾好爬起来,坐在桌边吃完那碗半凉的粥,思索着要做些什么。
·
林瑾思是在林安房里。
昨日捡到人后,他立刻吩咐林安去调查,此时已有了结果。
“小的已去过昨日遇到姚小姐的地方又查了一遍,并无疑点,的确是遇上了山匪。姚小姐此来并非独身一人,还带了两名侍卫,那两名侍卫为保护姚小姐,全惨遭山匪毒手,尸体已由蔡大人带回了府衙。在遇到姚小姐的附近,属下还发现了打斗痕迹与血迹,还有一辆破裂的马车,应是他们遭遇山匪的第一现场,”林安说。
姚小姐,便是他们从梅山上救下来的那名女子,姚玉婉。
“谋财害命?”林瑾思问。
“目前看来是的,车内已空无一物,姚小姐又衣着华贵,身上的玉镯钗饰样样瞧着贵重,山匪大约是为此而对她穷追不舍。”林安说。
看着林瑾思陷入沉思,林安思索着询问道:“王爷,姚小姐出现在这里,极易打断我们的计划,而且她出现的地方又恰好是梅山,说不定他们会立刻起疑,到时,我们便不好交差了!这可怎么办?”
“不必如此慌张,未到终局,一切都未可知。此时,切勿再打草惊蛇。”林瑾思吩咐了句,又说,“大夫说她今日便会醒来,我去会会,再做打算。”
毕竟知道的越多,才越能掌握主动。
“是。”林安应声。此时也的确只能等姚小姐醒来,听听她的说辞了。
片刻沉寂,林瑾思又开口唤住他:“还有一事。”
“王爷您说。”
“以后称她,唤小姐便是,不必带姓,尤其,是在乔窈面前。”他严肃叮嘱道。
林安虽不解,但也是看得懂林瑾思的态度的,立刻答应下。
吩咐过,林瑾思先是重回房中。
已出来有一段时间,给乔窈的粥应是凉了,他想着先去热一遍,再去寻姚玉婉。
可进了屋,屋内已收拾妥当,乔窈又将被褥塞回柜子里了,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并不在房间内。
想起昨夜的事,他忍不住又起了气。
本以为昨夜会有机会,但这小姑娘,一进屋子就瞧见她动作迅速的早在地上又铺好了被褥。
她还真是自觉!
他压了压内心情绪,安慰自己。
他对于闺阁一事没什么兴趣,也从没沾染过。也是无心沾染,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需得去做。
但对于府中的那些人,就算什么也不做,如此同房,在她们心中,也是有个保障。
所以,想起未来需要乔窈帮的事,他也只是想给她一个保障,并无其他心思或与乔窈做什么的打算。
或许,是有些早了,小姑娘虽然喜欢他,却还不能接受。
罢了,此事循序渐进也好。
至于小姑娘,只要惹不出什么事来,随她去便是。
·
林瑾思还未去寻玉婉,她已先醒来,在蔡大人安排来照顾她的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他屋外。
“七哥!”玉婉抬声唤了句,又虚弱的扶着房门,一脸病容。
林瑾思看见,立刻迎过来,却只站在她面前,并未伸手搀扶或其他,但他开口,语气却是关切无比:“还病着怎么就下床了?”
“婉儿醒来不见七哥,婉儿害怕……”玉婉弃了门框,两步上前,虚弱的攀着林瑾思的手臂,将重量全落压在他肩上。
“玉婉妹妹已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蔡大人不是派了人照顾你么?”林瑾思笑了下,温柔问着。
“都不相熟,怎能不害怕!七哥明明知道婉儿只认识七哥,也不说守着婉儿!”玉婉鼓起唇抱怨。
林瑾思有些无奈,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下,“蔡大人既已派人守着,我若非要他将人撤去,独我留下,不是毁了玉婉妹妹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