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
期中考试落幕，期中总结大会虽迟但到。
在主任进行了发言之后，便轮到了坐在主席台边上的江昕言代表学生讲话。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西装妥帖地包裹着他清瘦却并不显柔弱的身体，西装裤衬得他双腿更加修长。
他拿着手里演讲稿，站到讲话台上面，右手扶了一下麦克风，清润的声音在礼堂大厅内响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三一班的江昕言……”
江昕言垂眸一板一眼地念着稿子上的词句，又是总结过去，又是分享学习方式，然后团结班级，最后还扯到了集体卫生。
查重率99%。
姜棠依稀记得他前两年还是用这套稿子，几乎没什么变动。
但是少年独特的声线，清晰标准的吐字方式，都让这场讲话变得不那么无聊，反倒成为一种享受来。
似乎只要他人站在台上，场面就一下子出来了，无需任何虚张声势。
许多女生悄悄地拿出来手机拍照，时不时窃笑。姜棠原本想翘掉这场讲话，去琴房练琴。
可惜这场大会与她息息相关。
当最后感谢的话说完，江昕言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从台上下场。
“难怪他最近频繁地来学校里，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宁藻看着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学霸的耀眼光芒，天生体弱似乎不能减少他半分魅力，啧啧道。
“嗯，他真的很优秀。”顾枝意语气中带着仰慕。
顾枝意的评价在宁藻的意料之中，毕竟学霸之间难免惺惺相惜。
“你也不比他差多少啊，听说他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你要有他这条件肯定比他好得多了！”
听着宁藻刻意的安慰的话，顾枝意忍俊不禁：“事情哪能这么算啊？”
“怎么不能！”宁藻大声道，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情绪。
“肯定不是这么算的啊，他要是有健康的身体，也说不定会更好呢。”顾枝意声音有些低。
“……也是哦。”
台上的主任的声音慷慨激昂，拉回了学生的注意力。
“……个人成绩已经揭晓。按照惯例，宜兴市第一中学学年度第一学期期中考试中成绩突出的学生将获得本年度奖学金。”
顾枝意的脑袋猛然低下，脸颊边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像是在仔细地看着摊在腿上的笔记本，对台上的一切并不关心。
但是，只有她知道。
为了拿奖学金，她真的很努力了。
平时一直都能在学校里排到第四第五，但是这次却结结实实地遭遇了滑铁卢，屈居第六。
仅仅一分之差，她就要错失一千元的奖学金——这些钱都够她和妹妹一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但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宁藻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是默默地在心底发誓，她一定要改变她的未来。
随着颁奖仪式的进行，很快喊到姜棠的名字。
姜棠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步伐轻快地走上台。她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身材高挑，像一只高贵的天鹅。
领奖台上，她仿佛浑身上下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十分坦然地接过了校长递过来装着奖学金的信封，和一堆获奖者站在一起。
就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现场响起掌声，顾枝意也鼓起了掌。
宁藻的心沉甸甸的。
*
大会落幕。
休息室内领完奖的众人纷纷相互打过招呼。
江昕言把西装的外衣脱下来，装进袋子里，然后用手随意地揉了揉额前的碎发，将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揉乱。
瞬间从可望不可即的学神转变为他们熟悉的阳光模样。
姜棠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被抓了个正着。
江昕言将整理好的外套搭在臂弯内，大步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不由得让周围的学霸们纷纷侧目，这两位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们，也难免听说过他们的事迹。
一个是颖悟绝伦却不漏锋芒的学霸。
另一位是出身豪门行事高调的大小姐。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想当初，姜棠为了追了陆尧，用尽手段，没少弄出轰动全校的奇葩事件。
一时间，众人浮想联翩。
江昕言：“换个地儿，谈谈？”
“行。”
姜棠低着头把这一沓现金塞进自己的皮包内，难得听话地跟在他的身后。
虽然刚进行完总结大会，大家的心气都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