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城市被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豆大的雨滴落到车子上，路边的大厦像披着黑色雨衣的人一齐凝视着行驶在废弃柏油路上的车队。
戚颜看着这场雨，哀叹它来的可真不巧。
起身打开窗户，把垂在窗户边的青葡萄护到窗户里，再关起来，以防将要成熟的葡萄在大雨的摧残下一个都没能留下。那他们可就白忙活那么久了。
做完这些，她没骨头一样瘫倒了沙发上，喉咙中溢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倒是孟澜满脸忧色，坐立难安，十分紧张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好好歇歇吧。”戚颜的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她大半年没见过雨天，一下雨就想睡觉。
“总感觉这雨下得我心慌。你，不担心吗？”
“天塌下来不是有别人顶着吗？他们顶不住的话，我们担心也没有什么用。”
孟澜的脑袋宕机了一下，瞬间就被她说服了。
她坐到戚颜的身边，把自己缩成一团，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羡慕：“才不是，戚姐你的异能也超厉害。”
戚颜心虚得不敢说话。
又听见她继续道：“而且人也特别冷静，感觉都没有害怕过什么东西。”
“我要是做任务时也能在第一线就好了，每次都要求呆在最后面……”
孟澜的语气中带着点点失落。
“但是你的位置很重要，而且不可替代。他们是保护你才会把你藏起来。”况且，有韩臣在，怎么可能把她往危险的地方送。
孟澜嘴巴撅了起来，像是很不认同。
戚颜随意地问：“才开始跟着他们出任务吗？”
“嗯，因为异能觉醒得早，所以很早就开始在军营里生活了。这是我出任务的第一年呢。”
“第一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心微微皱起，“江程也是第一年。”
“好像是这样。”孟澜脸上也有一些困惑，“按理说，不会派出只有半年训练经验的新兵，不管怎么样都要满一年才行。”
“是不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闻言，戚颜面色陡然沉了下来，询问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有戚颜的所有记忆，以及她所在这本书的剧情之外。
对江程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他的过去只有寥寥几笔，身份也剧情中无足轻重。所以事实上，她对他是一无所知的。
「这、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系统大声喊屈。
「我就只是系统而已，又不是全知全能。我知道的其实和你差不多。」
戚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知道一时间也不能弄清楚，只得暂且将这件事情放下。
*
另一边，领头车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减速，而是相当狠厉地从雨幕当中撕出来一片缺口。
城市中躲藏起来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角落中探出头。
借着车灯透过雨帘反射的光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韩臣十分敏锐地发现了前方地面早已步满阻车钉。
他面色如常，对着终端开口：“注意，前方有阻车钉。”
车轮原本就是实心，具有最基础的防爆功能。
但是那么多钉子足以把他们车直接定在地上，无法行驶。对方的异能者再一拥而上，他们就很难全身而退。
不过这种小伎俩，很难阻挡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异能者。
别的驾驶员经验丰富，驾驶技术令他很放心。只是据他所知，江程还没有接受过正式的驾驶训练才对。
他垂在身旁的手轻轻敲了敲皮革座椅，转头看了看那辆黑色重卡。显然那辆车并不是为了战斗而生，车体比冲锋车更加笨重，平衡性也更差。
孟澜也收到了消息，焦虑且沮丧道：“果然给我猜中了，这下可怎么办？”
戚颜摸了摸她的头发，气定神闲地安慰她道：“别担心，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我哪里睡得着……”
但是似乎戚颜的稳定的情绪感染了她，她也只能同她把头靠在靠背上听天由命。
另一边。
韩臣用终端单独联系他：“怎么样，有把握通过吗？”
“嗯，应该没有问题。”江程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复。
正在驾驶的林修杰闻言撇了撇嘴，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猛踩油门加速冲了出去，然后借助惯性飞跃到街边狭窄的垫路上。
车身一边儿的轮胎悬空腾起，狠狠擦过墙壁，轮胎与地面磨出来火花，刺耳的声音令人头痛牙酸。
但是车子很顺利地通过那条铺满阻车钉的路段，然后“嘎吱”一声车声猛地动荡回到路面。
后面的车依法炮制，用同样的方式通过。
江程则眼神淡然地看向前方，车子却直直地开过去，没有丝毫要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