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仙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徒弟要连续奉上三天的茶,以示尊重。
江霁霖坐在窗边,撑着脸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宁藻的卧房。他翻了翻随手抄过来的书,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等不到那扇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贴着门缝往里面看,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有些失望。
又在门口守了一刻钟,他终于下定决心敲门。
“咚咚咚——”三声响在寂静的清晨中。
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于是更加用力地又敲了一次。
随意地躺倒在地面软垫上的宁藻皱了皱眉头,笑声嘀咕了一句:“大清早的谁回来?”
她掀开屋内的巨大的帘子,被刺眼的阳光晃了晃眼。
她眯着眼打着哈把门打开,一瞬间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阿霁……?”宁藻呐呐地说。
她陡然意识到什么,眼睛转移到自己的周遭,地上几乎没有一点可以插脚的地方,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木箱散落在地面。
一摞摞的书籍,各种茶杯,铺满地面的稿纸,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铁疙瘩塞满了这个巨大的房间。
然而屋内正中心的香炉中还燃着香,和着木质松香还有铁锈味。
宁藻猛地关上了门,捂了捂自己的脸。
天。
这下真的完了。
昨天太过兴奋一直到早上才睡着,竟然到这会儿才醒过来。
他不会后悔了吧。
宁藻愤恨把她自己制造的机械钟拖了出来,抱着它小小地哀痛了一会儿,竟然忘记调闹钟了。
她迅速冲到镜子边,用法术修饰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有赶紧用脚驱出来一条路来。
做好这一切,她才绷住脸推开门。
江霁霖还立在门口,手里端着案板,说道:“师父,奉茶。”
宁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茶壶,笑着问:“对了,你可曾吃过早饭?”
江霁霖摇了摇头,他睫毛轻轻扑闪着。
他从小拜过的老师无数,各种性情的都有。
唯独没见过闻人藻这样的。
“嗯……你还那么小。”宁藻给愁住了,这里离饭堂的距离不近,他一个小孩子未必会生活做饭。
雇佣杂役的话……她好像不是很雇得起哎……
宁藻已经穷得要死要活,养活她自己都要靠人接济。于是她轻咳一声道:“确实是我的疏忽,以后师父每天陪你起床,给你做饭。”
江霁霖讶异:“师父,不必——”
说话间,宁藻已经把他手里端着的茶杯接了过来,风风火火地赶去厨房。
她站在厨房中间摸了摸下巴,她上个月欠着饭堂的钱还没交上去,此刻厨房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
看来只能委屈他今天喝疙瘩汤了。
她刷刷刷几下利落点点火上锅,看得江霁霖目瞪口呆:“师父您……”
“我以前在山下酒楼帮过厨,老板都说他教不了我。”宁藻自豪地说。
江霁霖怔了怔,想明白了为什么她与众不同。比起他以前见过的修士,她好像格外的像一个凡人。
俯在桌案上喝汤的功夫,宁藻不知从什么时候拿出来一本小册子。她随意地倚着椅子,嘴里念叨着:“阿霁,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修炼之事万万不可懈怠,所以今日起我就要为你布置课业。”
“对了,你的修炼通识课还有三界史论都学的如何?”
“甲等上。”
宁藻拿着书的手莫名停了一下,她佯装毫不在意地继续询问:“那初级草药论和妖精手册知道多少?”
“甲等上。”江霁霖抱着碗说道。
宁藻“哦”了一声,陡然感觉到一股压力在身。
这、这,他真的只有七岁吗?!
要知道这几门她也只是有两门甲等,他他他竟然……
原来这就是天才……
宁藻沉痛地想。
“师兄昨晚找我谈了谈,”宁藻似乎很随意地说,“结合你的情况,以后上午你去大师兄那里学剑,下午去我七师弟观摩他练剑,晚上的话,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当然前提是她得会。宁藻内心泪流满面地想。
江霁霖捧着碗非常认真地点头,然后吃完饭后十分自觉地走过去刷碗。
宁藻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十分欣慰,柔声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师父我及时说,就算我解决不了,但你师叔师伯都是向着你的。”
江霁霖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宁藻看着他一身白衣,默默叹气。
可怜他还这么小,就要背负这种事情。她也只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
“大嫂~”宁藻抱着张正鸣的发妻常玥的胳膊晃了晃,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