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清理清理,便去凡间找一块繁华地,开个小铺子一直到老。”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有些高兴地说:“兴许再开一家私塾,教书育人,有教无类,让他们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她最爱的还是人间。
江霁霖低低“嗯”了一声,宁藻不知道他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只是见他眉间又多了一抹郁色。
宁藻答完,又慢慢吞吞地盯着他的双眼道:“我走之后,你是不是翻过我屋内的典籍笔记?”
宁藻委婉地问了他是不是自学过机关阵法,如果是这样,让他陪着她六师弟同去去稳固大阵倒也有一番缘故。
江霁霖轻声答:“我是您的徒弟,总是要把您毕生的东西传下来,不至于让您丢脸。所以我翻阅学习您所有的笔记。”
末了他还十分委屈犹疑地说:“您不介意的吧。”
宁藻连忙摇头,好教他不要多想。但又抑制不住地头皮发麻,想到她那些笔记。只恨当时不能当时不能把它们一并给带走。
可惜……
只是她浑身上下无利可图,也不至于用在她身上装系统这种曲折的手段。
除非——他真的喜欢她。
宁藻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看着江霁霖的脸几次想开口询问,都抑制住了这个欲望。
如果她的猜测是错了,那她还怎么在他面前抬头。宁藻想,大抵人间最矛盾的事便是这样了。
等轮到江霁霖提问,他却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想问了。
一方想停止,另一方也就不能再继续询问。
宁藻失望地低下了头。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想问。
宁藻和他毕竟是不是敌人,而是师徒。徒弟受了伤,总要安慰安慰。她蹭过去拉他的手说道:“疼不疼?”
她凑得进了些,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从内往外散发的冰凉。她不由分说地摸上他的脉搏,他的手腕也凉凉的,脉搏跳动微弱。
宁藻给吓了一跳,从一旁扯过小毯子不由分说把人给裹起来。
两个人一来一回当中,江霁霖发冠被她碰歪了。宁藻就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顺势取了下来。她险些又一个顺手要把人横抱到自己在书房安置的小床上。
但是他早有所觉地避开,红着耳朵脖颈打断她,说没伤到腿。
宁藻照顾敖潜照顾出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讪讪地移开了目光。
她欲盖弥彰地去一边儿升了屋子里的暖炉,边紧张到唠叨地说:“你先睡,我给你熬药。”
修士当然也需要睡眠休歇恢复体力,江霁霖躺下来看着她垂落颊边的发丝,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
宁藻喜欢躺着,她的书房,工作室,甚至厨房都安置软榻,方便她累着了的时候眯一眯。
被褥上还有她身上独有苦涩中带着点清甜的味道。他太熟悉了,从她走的每一天开始,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从此都意义非凡。
他起初会以为自己紧张而无法放松,结果竟然真的就这样缓缓地入睡了。
宁藻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凑上前碰了碰他的脸,竟然难得的觉得静谧和安宁。
她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唇角不由得弯了弯。她以前就说过,他小时候那么好看,长大了肯定还好看。
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嘴里默默念起咒语,一滴闪着鎏金光芒的血液被逼落到了他的眉间,慢慢渗入,衬得他的容色妖冶。
授心头血,滴血者可以分担受血者的伤痛,而受血者则可以慢慢获得滴血者一定的修为。
一般都是修为差距较大的道侣来结的单方面的契约。结此契的伴侣,滴血者与受血者同死,但是滴血者死了,受血者却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能够获得滴血者大部分修为。
因为违反人道,早就被列为禁术。
可惜,在宁藻的字典中,从来没有禁术二字。
她年轻时那会儿多有轻狂,甚至尝试过习魔。不过被师父追着打上几顿之后,她就只乖乖地看,并不怎么上手了。
宁藻毕竟修为比他高,恢复能力也比他好,所以放心地用在他身上。她皱着眉活动了一下刺痛的左臂,她只不过分担了一些疼痛而已,就已经难忍。
那他之前得多痛啊。
仙门机关阵法衰落,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又偏偏做了那么多。
宁藻扯了扯嘴唇,仰头看了看头顶梁柱上的雕花。她最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自从她恢复了一点记忆以来就一直如影随形。
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那么她想,只想把自己的唯一有的一点东西全部给他。
他还那么年轻,有天赋,前途无量,大有可为。
就算她再怎么揣测怀疑他,也不可否认,他是她在人间最深的牵挂。
一股猛烈的疲惫侵袭着她,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