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御三家并非什么铁三角,更像是三国斗。自最强“六眼”出生那天开始,另两家就已经在谋划这次的叛乱。被他们拥上神座推为代表人物的就是我的母亲——曾经的五条家最强咒术师。
“六眼”自出生起所遭受的暗杀,除了咒灵和诅咒师,也有来自五条家的“叛徒”们的数次试探。
比如,初雪日子的那次攻击。
在五条家咒术师云集的日子,还敢发起暗杀的就只有当天在场的家族内部的人。
而就是那一次,五条家主就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叛乱。
平叛的代价惨烈。
一半人的死去,另有不少人彻底脱离五条家,原本鼎盛的五条家自此开始衰落。
五条家的衰落,我成了唯一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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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因为那一夜之后,我得了一种怪病。
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我陷入反复的高烧与昏迷之中,本家请了不少医生来,但是没人能治得好。
中间几次偶尔的清醒,总会惊动不少人,连家主也会前来。
房间里的光线总是有些昏暗,墙壁上贴着许多的符纸,没有人提那夜的事,也没人提起我的父母,不止如此,房间里许多人进进出出,却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我曾想,如果一直这样,在混混沌沌中过完一生,倒也不错。
逃避可耻但有用。
但是世间得事不可能事事顺遂人意,我最后还是被一个来自京都的老头子治好了。而整个事件中,最让人生气得是这个老头子只是来东京参加一次交流会,就顺手帮我治好了病。
老头子名叫乐岩寺嘉伸,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他把我带去了京都。
他说,受人所托。
对于他带走我这件事,五条家没有反对,而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又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但是这次我只能自己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被人群拥簇其中的“六眼”,我们相向而行,越走越近,最后擦身而过。
我回头看的时候,他也只是越走越远而已。
就好像我们是一条相交线,在某个交点相遇,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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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住在乐岩寺校长的家里,由私人教师单独授课。只是那些老师对我来说像是消耗品,三天两天总要换一个。
这些人运气都不太好,有的出车祸要休养个大半年,有的好好的走在路上,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最惨一个据说是和女朋友烛光晚餐的时候,被一口水呛到而当场去世。
而后,我陆续的见了很多咒术师,有加贸家的人,但是更多是禅院家的人,不知他们是不是乐岩寺请来替我开发咒力的。
加贸家的人还算客气,不过派头挺大,每次见面都得和我相隔十几张榻榻米的距离。
而禅院家的人每次都来骂,一边骂着叛逃禅院家的父亲,一边暗暗的PUA我有家族血脉要为家族奉献。
有次我被骂的昏头转向,走出房间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高大威猛穿黑色紧身上衣露出八块腹肌,歪靠在墙上把玩一把小小的匕首,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原本他还是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看到我之后,略微愣了一下,然后他手中把玩的匕首莫名其妙的断成两截,而他也露出了难以说清是戏谑还是嘲讽的笑声。
次日,禅院家又来了一群人,破口大骂,这次内容有点不同,据说是禅院家又一个人叛逃了。
那人名字叫什么慎二还是甚而的,我也完全没有记住,只记得禅院家派来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之后,就没有人再来见我了,我连老师都没有了,乐岩寺校长给我安排了网课——对方是只能听声音教学,脸都见不到的神秘人。
乐岩寺要管理京都高专,我也没见过他家的其他人——甚至几乎没有见过人。
我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人放在房间门口,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人影都见不到。那时虽然我年纪有点小,也已经知晓人事,对于这一切并不在意。
只不过,偶尔在冬日里吃到还算丰富,但是已经凉透的食物时,还是会多少产生一点寄人篱下的悲伤出来。
我有点怀念在五条家的日子,不过我也清楚的明白,我没可能再回去。
这让我有点难过,因为我貌似是有点喜欢“六眼”的。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