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圆满(1 / 2)

修真界最近不太平。

围剿失败后,三大宗门各有各的热闹,林氏天衍宗是一群医修,宗门防御最薄弱,也是唯一被偷家的。

丢了镇宗之宝——溯洄镜碎片后,众弟子只觉在其他宗门面前抬不起头,对前来看病求药的修士也不敢再大呼小叫,端着医修高高在上的姿态。

丢脸,真的太丢脸了。

弟子们寄希望于少主林襄,希望他能找回颜面,然而爱妻如命的林公子有更重要的事,他放下尊严,跪在了妻子随也房门前。

林襄没有否认给金月生下药,害他失控,间接杀死随也父亲的事。

青年一袭白袍,君子如竹,有着最温和无害的一张面容,若他想要欺骗,大抵也能糊弄过去。

毕竟金絮说的只是片面之言。

但林襄没有,他可以骗天下人,唯独不愿骗枕边人,既然瞒不住,那就任君处置。

青年双手高举配剑,置于头顶,朝紧闭的房内道:

“阿也,我自知有罪,特来求死。”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角:“但你不能赌气不喝药。”

林襄心疼不已,她已经一日一夜滴水未进,身子如何能受的住?

“吱呀”一声,青衫黑发的女子走了出来,日光强烈,随也苍白的眉眼似雪消融。

她唇色极淡,愁眉紧锁,从没杀过人的手第一次握起剑,捅进了丈夫心口。

“我恨你。”

随也泛红的双眼落下一滴泪,嗓音极轻,却万分痛苦:

“但留着你,能救世间更多人。”

她松开手,那柄剑偏了心口三分,不会致命,林襄痛苦地抬眼,没有伸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他抬起指尖,想勾住妻子的裙角。

青色的罗裙如风一般划过,似雾散开,林襄什么也没握住,他往后一倒,摔进了宗门弟子怀中。

“少宗主,这是何苦?”弟子也曾受过林襄的救命之恩,痛惜道。

林襄摇摇头:“她没杀我,已是留情。”

青年闭上眼眸,他是不是可以妄想,她心里是有他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房内,随也颤抖着擦净指尖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侍女见状,想过来扶她休息。

随也摆手制止,她容色憔悴,眼底泛青,却倔强地摇摇头:“替我更衣,上妆。”

“小姐是要去哪里?”

随也看着镜中苍白清冷的女子,压下喉间苦涩,沉声道:“回玄剑宗,替父亲向兄长讨个公道。”

……

东南随氏,玄剑宗刑堂内灯火通明。

少宗主随谙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好不容易把压在他头顶上的人除掉,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没享受几天,就因为金絮当众那一番话,受到了宗门长老的质疑。

可到底是怀疑,没有实质证据,随谙虽被审讯,但只是站在下方,没有跪,也没有受刑。

随也和一众族内叔伯高坐在上方,年龄最大的随老开口道:

“随谙,你自己说,那些到底是真是假,你有没有害你师父?”

堂上的牌匾泛着明晃晃的光,安静内敛的青年忽然一撩衣袍跪下,满脸悲愤,大呼冤枉。

他做事的手脚干净利落,怎么会留下证据,不过是几句诋毁他的流言,也值得这般大张旗鼓?

一群死老头子。

随谙心中大定,面上却是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竖指发誓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哽咽道:“天道在上,诸为师叔伯作见证,若我随谙真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必遭万剑穿心而死!”

修士本就是求天道开恩,留一线飞升的机会,所以极为看重向天道发誓。

随也垂下眼眸,明白此事已了,兄长如此狠心赌咒发誓,若她再咄咄逼人,只会显得他好像更“冤枉”。

族中叔伯也只会向着他。

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因为兄长是男子,而她随也注定是要嫁出去的女儿。

于是这少宗主之位,纵然有血缘在,但那些男性长辈一天也没有考虑过她。

随也咬牙忍下不公,客客气气送走族老们,她亦起身往外走,路过随谙时,她印象中温顺乖巧的兄长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是胜利者的挑衅。

笑她区区女子,笑她不会执剑。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这世上有师父传承的只剩我一人,金月生不在,玄剑宗年轻一辈独他最出挑,没有人会为了随也舍弃他。

随也也笑了,她望着灯笼里跳跃的火光道:“兄长,其实爹爹本就时日不多。”

修士寿命虽长,但终有数,道玄子多年元婴,迟迟未过渡劫的坎,早就是过一日少一日。

“你总说爹爹不疼你,可他早就给了你机会,也原谅了你的杀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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