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家说:“不可战胜的情绪就交给失眠或睡眠吧。”
郁鲸从茶庄回来后眉头一直无法舒展,黎旻也看出来了,毕竟多年未见,不曾放下的被封锁的那部分突然又被强制打开,会很难受。
“我们今天去吃火锅吧,郁鲸。”黎旻拽着郁鲸的手,一直摇。
郁鲸头一回见冷酷的工作狂撒娇,这次黎旻主动要去吃火锅,也是担心郁鲸心情不好。
“黎旻,我能扛住,你不用太担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我就是想要跟你去吃火锅而已,平时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去吃火锅。”黎旻穿上羽绒服,换了双老爹鞋,提着包,站在门口,“走啦走啦,别再傻站着了,等会儿人多了就得排队等位了。”
郁鲸疑惑地看着黎旻,懵了:“你今天太反常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哎呀,没有啦,你不是说要做一个‘人格上独立,情感上依赖’的人嘛,我正在努力靠近呀。”黎旻又催促说:“走了走了,再耽搁又晚了,肉都没了。”
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能好好的去爱自己的话,是不会快乐的,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火锅咕噜咕噜的在冒泡,郁鲸一口一口吃着夹到碗里热乎乎的丸子,牛肉和青菜,在黎旻身边,总是很安心,郁鲸和黎旻就像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在迷人的晚风中,郁鲸和黎旻在西湖边的街上走,橙黄的路灯透过树枝落在路上,暖灯下有好多人拿着手机拍着影子,冰凉的风吹着头发,两人就这么感受着风,感受煽情的画面,感受着冬夜。
回到家已是夜里十点,说好不能熬夜,要好好照顾自己,与黎旻互道晚安之后,郁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迎接她的,将是漫长的黑夜。她的抑郁症并没有好转,服用的药从艾司唑仑片换成了□□,药量也在不断增加。焦虑症倒是减轻不少,此次停止治疗,是因为郁鲸觉得自己需要换个环境,回到杭州,至少在这里,郁鲸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不用考虑,可是意外的是父母和郁优的出现,又撕裂了她好不容易修复良久的疤痕。
清晨才睡的郁鲸,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又或者不能说是吵醒,她睡眠浅,一丁点儿声音她都能感受到,醒来看着天花板,她不禁感叹,以前下雨天最喜欢赖床了,怎么睡都睡不醒,如今这番面貌真是令人伤神。郁鲸伸出右手,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关掉飞行模式,只有郁爸爸的短信。
郁鲸的爸爸清晨六点发来短信:“郁鲸,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十一点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郁鲸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到她生活的地方晃悠,并留下痕迹。
郁爸爸立马回:“十二点龙井路18号。”
郁鲸停好车后,于十二点整准时坐在餐桌前。
郁爸爸看到郁鲸十分欣喜,连忙将菜单递给郁鲸:“我刚刚点了水煮虾,卤鸡爪,梭子蟹炒年糕,蒜蓉粉丝虾,西湖醋鱼,鱼羹,青椒牛肉,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我们再加。”
“把鱼换了吧,我怕鱼骨头。”按郁鲸以往的性格,除黎旻外是绝对不会跟请客的人提要求或建议,但是一到他们面前,就想要变成一个十分挑剔且苛刻的人。
“好好好,我们换。”郁爸爸点头同意,叫来了服务员,换成了郁鲸要的青菜。
郁爸爸见郁鲸不说话,挠头努力找话题,许久才开口说:“这是你落下的卡。”
郁鲸不想再多说什么,点点头,接过了卡,郁鲸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茶很好喝,谢谢你。”女儿就在面前,可来之前想好的那些话,在看到郁鲸的那一刻,又咽回去了,郁鲸爸爸知道自己以前的做法太过分,现在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可是他害怕被疾病缠身的女儿会挺不过去。郁爸爸想要缓解父女之间的关系,又温和的问:“郁鲸,你毕业了有想好做什么工作吗?”
郁鲸依旧歪着头看窗外,许久回过神来:“没想好。”
“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自己决定就好,趁着年轻。”然后留下一个纸条,和纸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贴着密码的银行卡,说:“爸爸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留下吧,好好吃顿饭。”
待郁爸爸离开饭店后,郁鲸本想也离开,刚想起身走的时候,瞥见了桌子上的信封,又放下手机,坐着看了起来。
“郁鲸,爸爸知道现在让我们俩一起吃顿饭,肯定会不自在也不愿意,所以我就先回去了。我昨天晚上特意跟你妈妈来吃了一次,我们把你应该会喜欢的菜记下来,今天我再带你来吃时就可以先点这些,这样你不用等太久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留下这个纸条,是因为有很多话看着我的女儿我实在说不出口。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悔恨也没有用,无法弥补我的过错,但这也并不是说我就可以不承认自己的错。爸爸知道了郁优说谎诬陷你的事,我很痛苦,几年前我们搬家,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郁优的日记,从书里掉出来,我本来想给她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