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见了芙灵从净山回来后,我本忐忑师父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当晚,师父将那些我平日爱吃的但孕中忌食的食材通通收了起来,换成了较为温养滋补的菜肴。

我这才确认,或许我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他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我想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

在吃饭时我便挑三拣四,饭后又一会儿说肚子疼要师父给我看看,一会儿又说头疼想吃点心。

到了夜里,我光着脚跑到了师父床上。

要知道我二人虽成婚多年,其实从不睡在一起,师父虽然平常纵容我许多,但有些事情上他一点也不会惯我。

非必要,他从不逾矩半步。

他对我并无男女之情。我向来明白。

但这次师父看了我一眼,竟没有拒绝。

他见我光着脚,而后又打了盆热水为我擦了擦脚,耐心又细致。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摇摇头说。

我很享受他的细致温柔。

待到夜里,我同他一起躺在床上,我半天也睡不着。

夜色如水,他倾泻而下的墨发在夜色下好似华美十分的锦缎,叫人几乎不忍触碰。

我轻轻勾起一缕缠在指尖。

见师父没反应,我又勾着手要去扯他的衣带。

这一下,师父才终于睁开了眼,他双眸好似荡着碧波的湖水,冷冷清清,其中自然流露出一丝上位真仙的威严。

他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见他似乎并未生气,便大着胆子、厚着脸皮对他说:“师父你应当也知晓吧,孕期重欲,我亦……十分难捱。”

我这一番话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但其实我心中早已感到羞耻。

我向来知道如何得寸进尺,如何耍无赖,我自认脸皮极厚,但这样一番话却还是有些突破了我的下限,我还未曾这般不要脸地对男人求欢。

我师父在夜色里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

而后,他竟轻轻笑了。

那一刻,我脸上不可遏制地血气上涌,我的羞耻心已经快要崩溃死掉。

不等我再如何手足无措,强行耍赖。

我师父起身,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昏黄的烛火映出我面上的红晕,我顿觉有几分羞恼。

难道他点亮烛火专为看我的笑话么?

但师父显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点亮烛火后便走到书柜处找出了一卷书,而后又回到塌前坐下。

他并未拆穿我的话,只作不知。

他对着烛火翻开了那卷他平日里大概从不会去看的志怪奇谈类小说。

我师父屋内最多的是经书,佛经道经,但我从来看不懂。

“既然睡不着,那便听我念一卷书罢。”他说。

他曾修五相之术,而今他虽金色身相被毁,但其余四相仍在。

他修成的梵音清远相使他声音清冽如汨汨泉水,又如钟磬琴鸣般悠远和雅,十分悦耳。

听他用如此嗓音轻声念书实在是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享受。

就算书中剧情十分简单,我也还是渐渐听出了趣味。

我听了一会儿,而后悄悄看了他一眼。

原来,烛火下的师父是如此温柔。

我从来知道他其实不爱我,但他对我如此纵容,总会叫我生出一种他其实也并非不在意我的错觉。

譬如,这些年他会为了给我带我最爱的酥皮点心,绕很远的路去买。回来的时候,为了不让酥皮软掉,他便走一条十分泥泞崎岖的小路,这样我吃到的酥皮点心便可能还是刚出炉的样子。

这不过一件小事,我却总时常想起。

*

此后几夜,我都缠着同师父一起睡。

有一夜,我忽而梦中醒来,我听到师父在压抑着低嗽。

我顿时睡意全无,心中一惊。

只因我师父已修得金光一丈的妙相,他早就百邪不侵,难生疾病。

他曾于下界讲经布道数十年,积得功德十丈才修成周身一丈金光。

功德护体,这么多年他从未生病。

他怎会突染咳疾?

况且,他白日里却从未表现出,他在我面前分明只作无异。

我心下疑虑,半宿未睡,好容易待天亮时分师父出门去了,我才起身去了他的书房。

我之前已叫时媚鬼去看过,师父这些日出门都是在筹办何老二的丧事。他还为此劝说了县中拨下一笔款项,大办法事,祭奠亡魂,我虽对此不屑,却也始终只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我记得,这几日他还常在书房写些什么。

我曾故借送茶水一事进去看过,但等我推开门,他已经将抄录好的纸张收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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