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国生院有人押宝,礼部和冯家也在收集情报。礼部尚书连吉宣是二皇子秦王的人,冯家是六皇子韩王的后盾。每年春闱,为了帮各自的主子招揽人才扩大势力,两边的人就跟那些抢祥玉楼限定首饰的妇人似的,早早做好准备,然后精准出击。
虽有不少才华横溢的官家子弟参加科考,但大多不好拿捏,还是那些没有背景的寒门学子用起来顺手。就算将来成为弃子,也无后顾之忧。这就是秦王和韩王极力帮助国生院考生保住科考资格的原因。
不过,冯家比礼部更谨慎一些,除了跟秦王抢人外,还会自己培养一些既有真才实学,又八面玲珑的人往春闱送,并且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保证他们至少能中进士。
他们挑选的人,文采不需要太好,过得去就行,重要的是识时务。若此人文才一流,但耿直腐朽,就会被张冠李戴,剥夺他们参加殿试的机会。
东威的春闱为了保证公平性,考生的文章是要糊名易书的,誊录手、对读官是临时抽调的,首先试卷先分送给各阅卷人员进行评阅。试卷分送,是在主考官、同考官的监督之下来抽签分配的,所以阅卷人员批阅试卷的随机性。阅卷人员将初阅后中意的卷子推荐给同考官,这类试卷叫“荐卷”。同考官就是副主考,如果他中意哪份荐卷,就会在卷上批一个“取”字。批了“取”字的卷子会被送给主考官,如果主考官也中意,则会在试卷上批一个“中”字。
礼部这些年埋下的爪牙足够他们做手脚了。所谓的临时抽调,其实就是做个样子,这些人都是他们的人。不听话的不会被选上。主考官有三个,管着左右丞相和长公主交好的中丞,站队秦王的礼部尚书,哪儿都不沾边一心为国的齐王。同考官有十八人,其中十三个是礼部可以掌控的人,另外五个就是来凑数的。迫于礼部淫威,他们只能自封五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乍一看主考官没一个韩王的人,他岂不是很被动?并不会。相反,正因明面上韩王的势力参与不了,才更方便冯家暗箱操作。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各种威逼利诱下,礼部安插的那些人里有一半都一仆事二主,一边帮着礼部尚书偷梁换柱,一边把冯家送来的人挑出来送往殿试。
“这么大的动作,不利用着实浪费。”汪随喝了一口滇红,对谈烁笑道。
“春闱的事本王并不担心,要保那人参加殿试本王也能做到。本王烦恼的是,如何跟父皇交代瘟疫的源头。”这场瘟疫是人祸,虽然已经控制住,但不给个说法,还是交不了差的。
“殿下不必忧心,殿试后自会有交代。”这次的网早就撒下,由汪随亲自和关键人物对接。除非遇到天灾,可能发生的人祸他都预测过,并做了应对的准备。
他派人在暖玉楼明珠小筑的隔层盯着,冯家有任何动作都会及时传入他的耳中。礼部最喜欢去红玉楼一边谈事一边风流,有千红墨玉二姝在,不用担心消息遗漏。国生院除了谈烁在,还有花容阁的花仙潜伏,一来监视关键人物的动向,二来保护他的安全。可以说万无一失。
“那还需本王做些什么?”在谈烁的认知中,夺嫡之路凶险异常,他需时刻保持备战状态。
“等。”
“等什么?”
“殿试结束。”汪随见谈烁剑眉微蹙,便宽慰道:“殿下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剩下的交由在下来办。”
“好。”谈烁知道汪随的习惯,时机未到是不会透露后续安排的,他且听他调度即可。
“对了,你是真喜欢千千,还是对万剑门有什么想法?”谈烁在知道一直掩藏真容的汪随居然为了邢千山把面具摘了后,就对此事颇为好奇。但当时和汪随还不算太熟,怕问了会冒犯他,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暂时抛诸脑后。经历过王时月那件事后,他自觉和汪随的关系似乎不那么疏远了,这才敢浅问一下。
“确切的说在下对百衣会感兴趣。同时,玉岑的确讨人喜欢。殿下称呼她为千千,不也是喜爱她的表现吗?”汪随清楚谈烁对邢千山没有恶意,便不否认自己对她有好感。
“传言她未满十九不能婚配,之前上门提亲的人都遭遇过不测,你就不怕引火上身?”谈烁可不想大业未成,自己的谋士就断送在儿女之情上。
“在下就是那把火。”邢千山回焕京之前汪随就当上伏玉楼楼主了,教训那些跟他抢媳妇的人,都不用花容阁出手,汪峦和汪术二人足矣。
“你早就看上她了?”谈烁失笑。他到汪随住所议事都是晚上,因此没注意院门牌匾上“云宿玉岑”四个字。不然,也不会好奇至今。
“玉岑既是邢家的掌上明珠,又是诡医项川最疼爱的弟子,还深得宫中女眷的喜爱。娶她为妻,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况且,她还与在下志趣相投,实属良配。”汪随故意把邢千山对他事业上的助力放在前,让谈烁以为他并非儿女情长之辈,同时也弱化她对他的重要程度。
“邢掌门和项大夫,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在外人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