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砚目光从彼岸花移到逢兮的脸上,顿住,随后一笑:“跪到晚上而已,以前也不是没试过。”
她点头,将用荷叶包着的花折鹅糕拿出来,塞到他手里。
谢兰做的花折鹅糕,她习的是药修,平日里在药堂捣鼓完草药后,会到山海宗的后厨跟那些厨娘一起做些糕点,也只会做糕点。
以前也曾试过做菜,结果难吃到其他师弟师妹吐了,祁不砚腹疼了一晚上,从那一日起,谢兰只做糕点。
今日,她打算把花折鹅糕放在祁不砚房间的,谁知,遇到了他被罚。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辟谷也要适当。谢兰想偷偷地送来给祁不砚,可白眉长老盯得她太紧了。
逢兮自告奋勇地接过花折鹅糕。
白眉长老对逢兮这个生面孔没有多留意,他眼中只能看到两种人,一种是看好的弟子,一种就是像祁不砚那样讨他嫌的。
祁不砚打开荷叶,一眼就能看到精致的花折鹅糕。
面团被折成简单却好看的花样,内有美味鲜嫩的鹅肉。
他知道这是谢兰做的,她还是为了他去学做的花折鹅糕,据说是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花折鹅糕。
宗主特地命后厨做花折鹅糕,可祁不砚不知为何对花折鹅糕异常嘴刁,说那些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味道。
也是他唯一一次任性到极致。
谢兰心疼他,三天三夜不睡觉,待在后厨里研究如何弄花折鹅糕。
白眉长老对祁不砚的厌恶更是上升一个层次,不止一次说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病好后,其实祁不砚还记得这件事的,只不过没经常提起,但谢兰会时不时就做花折鹅糕,分给山海宗的弟子吃,都有他的份。
逢兮好人做到底,大方地用灵力引水来给他洗手。
清澈的水从祁不砚的指缝流下,她想了想,又掏出一张绣帕给他。
其实,祁不砚用个清洁咒就行,见她用灵力引水,却也没打断,看着水没过自己的双手。
祁不砚道了声谢,拿起第一块花折鹅糕,递向逢兮。她也没推却,接过来就放嘴里了。
糕点入口即化,甜香散开,鹅肉馅鲜而不腥。
难怪天界的司命星君整日备着糕点、酒水,凡间的修士也并非终年辟谷,口腹之欲确实令人难以放下。
逢兮吃完这一块花折鹅糕,身姿轻盈地一跃起,落到校场附近的苍翠挺拔的古树。
祁不砚看了过去。
她倚躺在粗壮的树干,一手垫着脑后,一手随意地放在腰间,闭目养神,发髻的红色丝绦随风而动。
山海宗女弟子服的长襦裙垂了下来,逢兮的双腿交叠地搭在一截树枝上,慵懒又散漫,没要走人的想法。
这是……等他跪完的意思。
祁不砚怔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下,咬一口花折鹅糕。
可能是闲着无聊,逢兮等他吃掉花折鹅糕,没话找话:“你师姐是药修,你是什么修?”
谢兰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药香味,还会给后山的男子看病,她猜对方应该是药修。
祁不砚熟练地按了按跪得生疼的膝盖:“剑修。”
逢兮透过树缝望天:“那你肯定会御剑飞行。”
她灵力得省着用,要是身边能有个会御剑飞行的人,再好不过了。
他们现在算合作关系,他想安全地取出风雪石,她也想在不伤害人的前提下,得到自己想要的风雪石。
祁不砚哑然。
逢兮久久得不到回答,还以为他怎么了,坐起身来,搭在树枝的双腿垂下,裙摆翻折过。
“我。”祁不砚有些窘迫,耳垂变红,尴尬笑道,“我没法御剑飞行,我恐高。”
逢兮沉默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正在历劫的祁不砚会恐高。
她又躺到树上,咬着彼岸花的花枝陷入沉思:天界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战神居然恐高,司命星君是会写神仙历劫命簿的。
逢兮又想偷命簿来看了。
祁不砚目视能力极佳,一抬头,看见了咬住花枝的逢兮,想提醒她,彼岸花的花枝有毒:“逢兮道友,彼岸花是有毒的。”
逢兮懒洋洋:“对我没用。”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取了下来。
*
时至晌午,太阳像正在燃烧的火焰,尽管校场的两道身影离得有一段距离,但还是分外的抓人眼。
涂山颜看了一眼跪着的祁不砚,又看了一眼躺树上假寐的逢兮。
“子衍,你找逢兮上仙有事?”
云子衍转头看她:“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然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不走?涂山颜不解,难道是看见了祁不砚的原因?
可他以前可从来没有管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