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首的神魂,下来玩玩啦。”她冷声笑道。
秘符刚没入眉心,神像下的须弥座突而四分五裂,一道清光破空直上,仿佛在天地之间硬生生辟了一条通天道。
神像光灿的金身遽然灰暗,仿佛千百年无人祭拜,乍看之下如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般,一只煜煜生辉的神魂从神像中浮出,与像同高,屹然威容。
只可惜他正手脚并用地想缩回神像中,瞧着便猥獕得很。
萧炽觉得碍眼,这人简直丢神的脸,他转头随意问了句,“神仙的神魂,都这么大吗?”
陆令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道:“剐碎了,不就小了吗?”
话音刚落,陆令遥提剑而上,一掌将那试图钻回神像的神魂击落在地。
神魂仰面砸下,露出一张出乎意料的脸来。
陆令遥眼中一凝,“怎么是你?”
娄晟从满地尘土中仰起脸,语气仍旧嚣张,“不然你以为是谁?陆令遥,你不想回上清九重天做仙君了吗,还不快撤了你那符咒,恭恭敬敬地送我回去!”
“上清再多几个你这般的晦气玩意儿,我还真不想回去了。”
陆令遥嫌恶地看着地上的神魂,突然笑道:“也罢,看样子你与娄焘的父子之情不过如此,一旦大难临头,连你也成了弃子。”
她说话间,掌心凝起一道尖利的水刃,直刺向娄晟的头颅,可尖刃却好似刺偏了,只斜削下了面颊一片薄肉。
娄晟面间一麻,并未感觉到多少痛意,出声讽道:“丹霄仙君下了凡,连剑都握不稳了吗,就这点能耐,也想......啊!!”
娄晟话还没说完便,被四道水刃贯穿四肢,死死钉在了地上,他咬着牙想出声痛骂,却惊恐地将余声吞下了肚肠。
陆令遥轻轻一笑,颊边梨涡极其动人,可看在娄晟眼中却如地狱悬洞,只余惊惧。
“你倒提醒我了,这太利的剑确实不好用,钝刀子,才磨人呢。”
满境连声惨叫,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娄晟这神魂本就是借他人之力假塑而成,不过剐了数百刀,便出气多进气少,硕大的神魂只剩下一坨被剑刃片的圆溜溜的光团。
陆令遥似是嫌这光团脏手,只运起一阵风便想将他送回给娄焘。
“回去告诉你爹,谁的血债谁来偿,天条可不认父债子还那一套。”
光团浑身剧颤,还没飘起几丈,就被萧炽出手拦下。
陆令遥疑惑道:“你干什么?”
萧炽一手将她拦在身后,仰头看着悬浮的光团,道:“你去破境吧,我来送这丑东西上天。”
陆令遥愣了愣,思索片刻,道:“也好。”
她转身走向神像,心下萧炽怪异得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一掌将浮起的光团拍到地上。
陆令遥:......
看来是猫性又犯了,看着跳来跳去的圆团便想掺和一爪子。
陆令遥行至神像下,提剑跃上,拔剑而出。
半截如水剑刃自鞘而出,寒光凛凛。
碧虚神剑以水为身,剑材一半取自天河,一半取自冥水,陆令遥大闹上清之时将冥水劈断,不知所踪,致使碧虚剑凶性大减。余下的天河水刃主生不主死,剑刃柔润无匹,仿佛不带一丝杀气。
可耐不住剑主凶残。
即便只剩半截剑刃,陆令遥照旧一剑水锋横,将那碍眼的神像劈得粉碎。
神像一碎,尸柱俱熄,满地无知无觉的无瞳之人肉腐魂灭,只余下肢体破碎,血淋淋地立在祭鬼坛前的一个生桩。
陆令遥皱了皱眉,镇煞的生桩与失魂之人有些不同之处。为了让这些生桩因虐生怨,多多少少还保留着几许魂魄,端看刘柱生就可见一斑。尽管他神思混沌,但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还不忘千方百计地护着王四娘。
也不知这阵法中的血煞,又是娄焘在哪里造的孽。
—
另一头。
萧炽冷着脸,手中把玩着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眼中晦暗,一动不动地盯着被摔打在地的残魂光团。
娄晟兀自沉在被剐神魂的剧痛之中,却模模糊糊听见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你”,那声音低声说道。
娄晟闻言,挣扎着睁开眼,一看清眼前人,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惊叫道:“小畜生!你竟然还活着!”
萧炽皱了皱眉,不耐烦这张臭嘴,抬脚狠狠一碾。
娄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全然不怕他,瞪着一双愤恨的眼,忍着剧痛咬牙道:“小畜生...逃出去也只能...做罪仙的一条狗!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定要你比从前...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萧炽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熊熊烈火塞进娄晟的口中,娄晟骤然受了神魂烧灼之痛,连惨叫都不能,痛得魂灵蜷缩,在地上不住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