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在场众人。
街巷间的喧嚷声戛然而止,场上无论亲卫还是灾民,甚至墨风,看向宋辞的视线都煞为震惊。
她手中提着玄铁铸造而成的宝剑,其剑身既有鹰的雄武锐利,又不失雁的轻盈,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烁出凛凛寒光。
仔细瞧,殷红的液体顺剑刃滴滴滑落,砸在砖面上,仿若含苞半放的炽烈梅花。
那是血的颜色……
赈灾中途居然如此直观的见了血!
被砍翻在地的彪形大汉先是愣住片刻,铜铃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看看宋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皮肉外翻,鲜血直流……他只觉脑袋轰得一声,当即捂着伤口晕躺下去,边满地打滚,边大声叫嚷。
“哎呀!救命啊!杀人啦!”
“没天理了!要死人啦!”
“好疼啊!我快疼死了!”
亲卫人墙之外,有几名男子方才跟大汉一起,挤在人群最前端故意闹事。
他们本就想找茬,费尽心思煽动着不知情的百姓……
这下好了,机会喂到嘴边,几人更是拼命咬住不肯松口。
“看看!大家快来看看!这娘们终于原形毕露了!”
“大家别傻了!竟还相信她会赈灾?呵!太可笑了!她根本就没把百姓放在眼里!”
“现在敢砍人!过两天就敢杀人!咱们平民老百姓的,哪是人家的对手啊!”
“要我说这群道貌岸然的货色真是可恶!她哪里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无非攀附权势,跟对了主人!人家主人赏她一块肉骨头,反过来到咱们当中就耀武扬威起来了!我呸!什么东西!”
大汉们假扮着弱势群体,偏还掐准道德的制高点,狠狠诋毁她,辱骂她,越说越起劲。
不知情的百姓们被左右了思想,没主见的跟着愤恨起来。
反正站在人群中七嘴八舌,谁也不知是出自谁口。况且有那么句话说的好,法不责众。
心中有不满,管它什么真相?管她什么身份?先骂了再说!
“果然是冒牌货,没有心系子民的胸怀,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女人哀伤皱紧眉头,快要哭出来:“即便不是公主,为人最起码的善意总该有吧?她竟如此无情狠辣,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她吃得饱穿得暖,受不到半分疾苦,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待我们好呢?”
“要我说啊!面对这样的人就不该怕她!她不是高高在上不染污泥吗?那咱们就把她拉下来!让她也尝尝染病挨饿,朝不保夕的滋味!”
民众们的不满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近乎要拱开云层,将天捅破一个窟窿。
但凡事都无绝对,例如此刻,人群当中也有接触了解过宋辞的百姓,弱声试探着为她说话:“我觉得……殿下应该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若她当真本性恶毒,躲在自己宅邸里闭门不出多好啊!何必非跑来这里,冒着被过病气的风险给咱们施粥?”
“是啊是啊!听闻她可是按嫡出公主规格受的封赏!人家本可以在家养尊处优,吃香喝辣!何必非要来搅这趟浑水呢?”
“你们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实打实得到过甜头!前些日子我和我老娘三四天水米未进,朝廷发放的施粥也领不到!是殿下屈尊到街巷来,亲自统算未被病迁所收容的灾民,救济我们吃食和衣物!我这条命是殿下给的,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我也领了殿下给的吃食!虽然只领过一次,后面几次没排到便发完了,但我不怪任何人。她只是个小姑娘,能力有限,怎么可能让所有灾民都吃饱穿暖呢!”
“殿下绝不是坏人!我证明!她前些日子拿来救济的粮食衣物,都是她私人府邸的库囤!发放光以后,看着我们依旧挨饿受苦,答应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结果今日就信守承诺布施!这还不够吗?不然还想让她怎么样啊?”
“宋姑娘向来心善,自她来京中我便听说过她的事迹!你们外地的懂什么!不许你们这么说她!”
渐渐的,少部分京城百姓,和前些日子她救济收服的小团体站出来帮她说话,与大汉为首的阵营展开对立。
大汉听得不耐烦,拔高嗓门吼道:“你们懂个屁!”
“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怪不得只能当仰人鼻息的走狗!”
“她一介平民,破格受封成为公主,被推出宫赈灾!不做点实事表现表现,皇帝能放过她吗?全都是摆摆样子罢了!”
“另外你们想想,她专门为赈灾而来,身上带了多少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又带着多少赈灾粮?恐怕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数字!”
“那本就是朝廷给咱们的!她却捏在自己手里,从十份里划出去一份你们就感恩戴德啦?太蠢了吧你们!”
“她布施又怎么了?那是她应该的!也是我们应得的!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