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会引起恐慌,还会令士农工商各个层面都受到损害。届时活人传染活人,死人处理不当引发突变,给病毒升个级再兜回来传染活人……
长此以往,整个西丘定将大乱,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对劲。”想到这,宋辞俏眉微蹙,顺势展开了联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与北荻鹘族开战的时候蔓延起疫症……”
“这二者,当真只是巧合吗?”
都说大战滋生大疫。
可大战远在天边,说句难听的,要起疫病也该是横尸遍野的北境啊!
宋辞被关了三四个月,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难道感染源是从北境一路侵袭到京城?
那也不对啊!如果真是那样,更早发现的地界情况肯定更严峻,早就该上报朝廷了!为何议起来只提京中,不提旁处呢?
罢了,还是继续听下去吧。
先前那位声如洪钟的大人话音落下,另有一人启口发起反驳。
“夏疾而已,李大人何必如此惊慌!”
“从古至今哪年还没个夏疾寒症呢?命惠民局布些药下去,没两日便会自行缓解!”
听他那满不在乎的口气,简直自大自负到了极点!听得宋辞牙根直痒痒!
所幸御前大有忠义耿直之人,没等那慢条斯理说完,便正色理论道:“陛下!臣拿性命担保,这次的疫症极为反常,从症状和传播速度来看,绝非寻常夏疾!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殿内又出现了第三个声音:“陛下,据医查院上报,此次疫病症状多为高热头痛,重则合并呕吐腹泻,患病数日不得缓解便会虚脱而亡。”
“这听起来的确不像夏疾,反倒像……鼠疫。”
鼠疫两个字一出,第二个声音当即炸起来:“哎呦林大人,可不敢在陛下面前危言耸听!咱们陛下治国有方,洪福齐天,深得上苍庇佑!怎么会有那等灾祸降临到我西丘的头上呢?”
殿内的林大人看不见表情,只闻声音冷冷的:“亦或天灾,亦或人祸,事情发生了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眼下恰逢咱们与北荻对阵,后方却莫名蔓延开几十年都未出现的灾祸……”
“陛下,臣与李大人的想法一致,以为不仅要严控疫症,更要彻查源头!免得平白遭人暗算还毫不知情!”
那位唱反调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其实……”
刚说一半,便被人从中斩断:“在其位谋其事,臣等身在朝中拿着俸禄,上为君主下为百姓,乃是职责所在。”
“不论是遇事化事,还是无事查证,那都是应该做的!若一见到麻烦就推三阻四,整日闲在府中看戏听曲……时日久了,朝廷中便也不需要臣等这一票人了!”
那人仍试图狡辩:“有事固然要解决!可要是小题大做,岂不是劳民伤财嘛!”
这次还不等宋辞生气,一前一后两位老臣共同围堵他:“王大人高坐明堂,与民万丈之遥,什么灾祸都入不了您的眼里,当然觉得所有事都是小事!”
“是啊,还请王大人记住!疫病面前无人能置身事外。今日放任,搞不好明日便会引火烧身!”
王大人哑口无言,没再听到他继续反驳。
三人争执的不可开交,终于……久久未发表言论的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两位卿家思虑周全,为我西丘尽心竭力,朕心甚慰。”
“那便按照你们二人所说去做吧,先将染病者集中至病迁所,而后派出惠民和剂煎药三局诊疗,根据病症下发汤药。”
“与此同时,查询摸索疫病源头,并对没有染病者予以防治。”
条理清晰的旨意颁布下去,传来异口同声的应答:“臣遵旨。”
没过多久,三位大人退出殿内。
身旁内侍懂眼色地陪笑相送,宋辞好奇地向着几人的方向瞧了一眼。
果然,人的好与坏还有自私,是不会明晃晃写在脸上的。
官服官帽加身,乍看上去都带着点派头,四方大脸浓眉大眼,脚迈阔步……谁也不像那贪生怕死高高挂起之流。
可实际呢?
“哼。”宋辞冷哼一声。
这时,婢女忽然出现在她身侧,打断了她在心中的讥讽。
“小姐,圣上传您进殿。”
回过神踏进正殿,不知怎的,明明几个月前日日进出的地方,今朝却陌生的令人感到紧张。
“民女宋辞,给皇上请安,愿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皇帝也没为难她:“起来吧。”
“关了这么多时日,心中可有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