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拍了两下小内侍的头:“猴崽子!别在这裹乱了!一边儿去!”
终于,几人走到了主帐前。
通传的空当,老御医深深提了一口气,想想这架势,想想摄政王其人……不禁预感自己一把年纪,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迈进帐子,垂首来到榻前。
一道干练爽朗的声音对着几个人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你们赶紧过来给姑娘瞧瞧,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发号施令的是怀宁公主,此刻扶着床榻边的木框子,掷地有声,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再看一旁满脸关切的萧谦云,对着个女子一会按按手臂,一会摸摸肩颈,再不就是抚开头发的遮挡,四下查验,应也不是她受伤了。
至于萧让尘,则是半蹲跪在榻边,紧紧握着一只小手,眉宇紧蹙,写满心疼。
等等……眉头紧蹙?
老御医偷偷瞄了好几眼。
能在他脸上看到显而易见的情绪,这可真比太阳从西边升出还要稀奇!
萧让尘起身退开,给御医让出位置。
老御医颤颤巍巍跪过去,往那截皓腕上铺了一块绸巾,搭脉诊治。
刚被三个人不由分说按在贵妃榻上的宋辞浑身不自在。她知道自己纯属碰瓷,没什么大碍,躺在这由人跪下诊脉……这未免有点太摆谱了。
尤其她不喜欢别人跪自己,挣扎着想要起身:“不然我坐起来吧。”
“别动别动!”
“坐什么坐!给我好好躺下!”
“你听话……”
谁知那三个人根本不信她说的话,软硬兼施地哄着她倚靠回软枕上。
宋辞无奈,只好暗自祈祷诊脉快点结束,一边哀叹着:作孽啊!
有这么几个位高权重的主子虎视眈眈,老御医倍感压力,脸上的褶子每一道都充斥满沧桑。
可搭上脉搏后,他将视线撇开,感受再感受……
嘶!
这怎么好像……没什么事啊!
“烦请主子另换一只手。”
同样的,规律有力,不浮不沉,除了气血略亏,中空不足,并没看出有什么天大的岔子。
于是,老御医的脸上从悲壮,渐渐转化成了疑惑。
诊脉间,他装作若无其事,将好奇的视线打量在女子的身上。
绝美,娇俏,灵动,实乃难能一见的佳人,虽然是生面孔,可身上却穿着公主形制的服饰。
老御医彻底搞不懂了……
难不成宫里有哪位主子是他没见过的?
没给他时间继续遐想,萧让尘发问:“情况如何?”
老者被吓得身躯一震,将手从脉上收回,俯首答话:“回殿下,从脉象上看,这位主子尚且康健,只是略有些气虚血亏,但不妨事,平日里注意些滋补,不日便可恢复元气。”
“她从疾驰的马背上摔落,没有损害到肺腑吗?”
老御医如实回答:“回殿下,五脏六腑尽数完好。”
“那你再给看看,旁处有没有伤及筋骨。”
引导宋辞缓慢活动各处,御医判定偶有挫伤,其余无事。
萧让尘自然也希望她平安无事,可亲眼见过那副惊心动魄的场面后,他生怕错漏了什么,耽误了她的病情,将赶过来的几人从头到尾薅了一遍,让每个人都给她诊脉查验……
一番折腾下来,得出的结论是宋辞身子还算乐观。只摔得迅猛,接触地面时以及滚动中途,挫到了关节。
不过这些用温药酒擦一擦揉一揉,不出时日便可转好。
余后,送走御医,萧让尘又唤来婢女,命她们为宋辞宽衣,换上舒适柔软的服饰,顺便细致查看下她身上有没有淤青和创口。
所幸,马术服和软甲对她起到了很完善的保护,没有擦伤,淤青的话这么快也看不出来,整个身躯紧致白皙依旧。
终于,愁云消散,气氛重回松缓。
屏退所有侍奉后,帐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宋丫头!你吓死我了!你到底真的被她击中,摔下来了?还是一早与我们说的计划呀?”
宋辞抿唇笑笑,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冒险:“当然是计划啊殿下,我没那么傻,二皇子妃也没那么傻的!”
萧谦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她再恨再怨,再张扬跋扈,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下手。”
“不过你演得未免太逼真了!纵然早说起过计划,可见到那一幕,也不免为你捏一把汗!”
萧让尘从中听出门道:“这是你们早就计谋好的?”
捕捉到他的震怒,怀宁公主连忙伸出双手连摆了摆:“承钧,你听我们说,这可不是我和你阿姐的主意!”
他将视线从怀宁公主脸上挪下来,愠怒地看向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