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他这个人没心肝,大大咧咧。”
“要么,就是他在意极了你!因为摸不清你的心思,怕冒犯唐突后你再也不愿跟他来往,所以才含糊不清的拖到了现在。”
“唔……”宋辞瘪瘪嘴,越听思绪越乱,肘部拄着扶手,将腮帮落到拳头上,委屈巴巴。
何盼大手一挥:“好了,来都来了,就别犯愁了!”
“等明儿个我得休,让隔壁婶婆帮我看一天店,我陪你去他府上找他,看他到底怎么说?”
“哎对,你说你那朋友……叫什么来着?他是哪家的公子啊?”何盼看向她:“既然能帮你在京里开食肆,想必家世应当非常显赫才对。”
“京里就那么几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摆在那一寻就寻到。不管是用来哄骗你的假身份,还是确有其人,保险起见,咱们到时候探听一下,一切便会知晓。”
宋辞面对盼盼的好意,感激之余,略有些不知所措:“呃,那个……要不再等等吧,我刚到京城水土不服,想先休息几天,好好缓上一缓。”
“另外,要是我能联系到他,与他见个面,总比直接闹到人家府上合礼数些,你觉得呢?”
并不只是逃避,而是宋辞还记得他秘密回京的计划。
万一他在蛰伏部署,准备伺机而动……结果还没等成事,她突然从天而降的冒出来,指名道姓要找萧承钧。如此一来必定会引起敌对势力的怀疑,功亏一篑。
帮不上他也就算了,她可不想害他!
何盼琢磨了片刻,很痛快的松了口:“嗯,也好。毕竟是你的事嘛,全都由你来做主!”
“但如果有一天你想好了,要去府上拜访证实,我随时随地都会陪你前去!”
宋辞笑笑,答了声好。
随后夜深,更夫第二遭的梆子声由远至近传来。
何盼提着食盒中的空碗盘离开,临走前还为她清理好了桌子。
来京城后的第一个夜晚,赶了那么久的路,终于摸到了柔软的床塌,宋辞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仅仅在翻身朦胧时隐约感觉自己还在车轿里,头晕地摇摇晃晃……
直到第二夜,第三夜,她才勉强缓过来一些,睡得也香甜了许多。
这中途,宋辞也尝试着联系过萧承钧。可偌大的都城,她在安宁镇连城门往哪开都摸不到,怎么可能大海捞针似的寻到他?
第四日,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顶吹着晚风,摇晃着双腿。
这天安宁镇打破了以往的惬意,突然涌进来许多外来人。他们有的穿金挂银,香车良驹,行色匆匆地赶路,途径安宁镇不做任何停留。
有的惊慌失措,如鼠过街般畏首畏尾,来投奔镇上的亲朋。
还有的形状更加凄惨,身着囚服,衣衫褴褛,蓬头乱发地关在囚车巨大的笼子里,被官差押送出京……遥望他们走远,也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磨难。
宋辞之所以同情他们,同情这些一看便是流犯死囚的人,其实是有着原因的。
若放在平时,触犯律法的囚徒个个罪大恶极,不值得人去同情。
可她坐在这里望风大半天,听过路人的对话,多多少少也拼凑出了一幅关于这次风波的全貌。
京里近日发生了件天大的事。
废太子归京,免去待罪之身。新太子无德被废,奉还玉契龙符,于宫中闭门思过,非召不得随意外出。
于是乎,西丘当朝再无太子,只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帝王年迈,望着不成气候的子嗣心灰意冷。同时亦在风烛残年感慨朝纲无脊,风雨飘摇。
思虑再三,最终,他下令归还摄政王之权位,赐其麟符,再次将重任交托在了那对肩膀之上。
听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新太子,也就是二皇子与摄政王不合,上位后新太子党没少打压摄政王的党羽,令其有口难辩,苦不堪言。
这下好了,一朝翻身,今非昔比。朝中二皇子党只剩重臣在咬牙硬撑,其余要么带罪流放,要么明哲保身回乡活命,谁都怕被那股叫做“摄政王”的毁天灭地邪火烧上身。
旁人顶多是燎皮炽骨。
摄政王?
那可是会直接湮灭无存的!
——
“有那么邪乎吗?”
“嗬!”男人狠呔呔地威慑一声:“你是真不知道厉害!”
“当年立储之战,敢挡在前边的,现在哪个不是坟头草一人多高了?估计投胎出来都会走路了!”
“摄政王那可是一路劈波斩浪的杀过来,才扶了二皇子上位的!那血不说少了,外边的护城河总是能填满的!”
“天啊!那么费尽心思的将他扶起来,结果他还要杀人家啊?丧尽天良啊真是!”
“还好苍天有眼,把他给废黜了!否则圣上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