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柱国府的人,是也不是。
他是萧承钧,是,也不只是。
那么多的缄之于口,构成一个禁忌,无法说,不敢说,更怕那座大山铺天盖地的倾倒,压在身上,会让她产生压力,与他渐行渐远。
所以此刻,他无能为力的看她抱着一个泡影,全心全力的去守护。
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充斥满他的心。
叫他无端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或许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两人之间的故事不该就此终结。
虽然事与愿违,虽然各自有命。
但事是死的,人是活的。
还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
沉默许久,深思熟虑过后,他长舒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小辞,你……”
“你想不想去京城看看?”
宋辞抱着妹妹宋韵,初听到这话很是诧异,视线越过妹妹的脸庞,看向他:“啊?”
如果说脱口而出是冲动,那么再次重复,就变成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想,他应该学着她的样子,更勇敢一点。
而这些勇敢,并不需要带着瞻前顾后,思来想去的谋划。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京?”
——
车马一路颠簸,浑浑噩噩度过一炷香左右的时辰,终歪歪斜斜横在了津津食肆门前。
宋辞身子骨没什么力气,还是要靠他将宋韵背下来。
三个人一路不做停留,径直绕路回到后院,将宋韵安顿好。
关上寝屋的房门,萧让尘到她平日里看书记账的房间小憩,准备待夜深人静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回到别苑,白日暂且先在她这里避一避风头。
另一边的宋辞则是去前面差了两拨人手,一个伙计负责去给宋韵请郎中,润弟半垂头听着她的指派,边听边时不时的点点头。
“润弟,整个食肆我能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就只有你,所以这件事,还要麻烦你替我去跑一趟。”
“我今天在金三爷府上救回了宋韵,但是宋锦还留在宋家没有跟我一同回来。”
“我担心这时候宋朗山和宋贤会在家,我若露面,恐怕又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替我跑一趟,将宋锦平安的接回食肆来。保险起见,店里的人你多带些过去,免得他们为难你。如果情况允许,再帮我看一眼我娘的情况,告诉她等她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便去接她,让她一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润弟对她向来百依百顺,信誓旦旦的保证:“姐姐放心,我一定将宋锦小妹顺顺利利的接回来,你就在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目送着润弟和店内一众伙计离开,宋辞简单照看了几眼生意。
因为前些日子有闹事的风波兴起,即便后续得到了缓解,眼下生意仍不算火热。
宋辞兴致缺缺,转头回到后院的小厨房,给宋韵熬了锅性温滋补的汤羹,细火慢炖放在灶上温着。
而后又洗了把米,放入枣子参须等,熬成半稠的白色米汤,其中偶有珠圆玉润的米粒漂浮,非常适合胃里空虚,身子孱弱之人入口。
做完这些,她便回到了寝屋,静静的等着宋韵醒来。
她边拄腮,脑中边不断回想萧承钧方才在车轿上对她说的那些话。
想着想着,突发烦躁,两只手狠狠伸进发从,拼命抓了抓。
“啊!不该那么果断拒绝的!”
“嘶……”
“怎么办!”
——
转眼时辰推迟至后晌,郎中来给宋韵瞧了瞧。除了气虚血亏,受到惊吓,其余倒没有太大的问题,好生将养个半月,情况便会慢慢转好。
没过多久宋韵苏醒了过来,宋辞给她喂了些吃食,待她有了点精神,两姐妹凑到一起聊了一会儿体己话。
宋韵对宋辞讲述她是怎么被父兄连蒙带骗,稀里糊涂到了金府。又是如何在喜事当天,拿茶壶将金三爷砸的头破血流。
在他被激怒,想要用强的时候,小韵拔下了头上的钗子,胡乱刺伤了他的耳朵和脖颈,外加言语不逊,刺激的老头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倒在了喜屋。
府里的二十几个姨娘,个个都殷勤的围在旁边照拂,而她被关去了柴房,起初还有婆子对她拳脚相加,后面金老爷的情况不甚太好,一时也就没人管她了。她又痛又饿,慢慢的便失去了意识。
在谈话之际,润弟与店里的伙计们将宋锦带了回来。
去时家里只有宋贤提早回来,不过他那个窝囊废与润弟的气场相差甚远,外加有食肆的人壮声势,没费多大力气便将宋锦带了回来。
三姐妹在这方自由自在的天地团聚,彼此都很是高兴。
宋辞许诺,若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