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帮过她,即便性子孤傲清冷难相处,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
这样想来,她死死扳在木框上的纤白小手,一点点抽离出力道,最终彻底放开。
琼姑姑将宋辞安安稳稳请入车轿内,继而转过身,等候萧让尘登轿。
他看了眼轿子的方向,仿佛透过框架,隔空看到了里面的小人儿,于是低叹了句:“罢了,我骑马回去。”
说完,反身行至良驹身侧,翻身上马的动作流畅熟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息竹连连点头称是:“对,姑姑不会骑马,还是与宋姑娘一同坐轿回去吧。”
“那怎么行呢!”琼姑姑面露难色:“让公子您骑马,我却乘轿,这太不合规矩了!”
女使用词行云流水,丝毫不似陆行川那般后知后觉,半吐半改。
但她心底比谁都清楚,面前主子尊贵无比,寻常该称作殿下或是王爷,她则是要自称奴婢。
只是在赶来救场之前,萧让尘早有嘱咐,让身边一众人等记清楚,切莫轻易暴露了他的身份。
对于旁人恭敬谦卑与否,萧让尘倒不以为意,他认为贵贱自在人心。
有时并不是摆在台面上受人追捧,私下里便也会对他毕恭毕敬。他行事向来策无遗算,动作雷厉风行,手腕决绝狠辣,可谓既有能力,又有威严。
如此,他大可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尤其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便是他卸职监国,远离风暴中央,以后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像什么摄政王,什么承王,那些尊卑间的弯绕与暗中较量,他再也不想涉足。
所以对于琼姑姑的诚惶诚恐,他神色泰然地将视线投过去,轻轻启口:“姑姑无需思虑过多,宋姑娘乃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与我一外男同处狭小车轿内,怕是会惹人非议。”
“我骑马,姑姑陪同她乘轿,权当是替我避嫌了。”
这个理由听上去十分的合理合矩,琼姑姑再提不出任何反驳,点点头道好吧,随后仪态端正地迈上车轿。
随着车夫的一计鞭子,车轮再次滚动,咕噜咕噜地在青石地上碾出浅浅的两道车辙。
心不在焉的宋辞在马车内,身子随走动细微的摇晃。
前行了约有半柱香时间,她终于放下钻牛角尖,短暂的将知县、章家、征地、钱婆婆、摊位等诸多事宜放下,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还是她穿越来以后,初次乘坐马车。
据她的判断,身下的车轿并非她在街上见过的,最大最气派的车轿,应只属中游偏上的水平。
但即便是中等偏上,内部仍与之前看过的影视剧里,轿子的逼仄有所不同。
洁净,雅致,甚至还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说绝对宽敞豪华,那也能称得上是松乏舒坦,在这个时代属于不可多得的上流享受。
偏过头,旁边便是车轿的窗子。
有缎帘覆盖其上,外面炽烈的光芒强有力的打在帘外,照得轻薄透光,映现出一道挺拔俊朗的,骑着高头骏马的身形。
宋辞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掀开一个角。
光芒刺眼,惹得她曲起眸闪避,好一会儿才敢慢慢的重新适应。
再睁开眼之际,狐狸眼的公子好整以暇望着她,目光如雷似电,其中有好奇探究的意味,有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怯意小心,以及,深藏包容的情有独钟。
他看上去没在笑,可眼眸分明又在笑。那种笑不掺杂唐突孟浪,只是如凛冬后钻出的一支嫩芽,生动鲜活,纯粹自然。
宋辞并非不解风情。
可这番情谊,解的好三生有幸,解不好,困惑难疏。更甚还可能所托非人,那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终究,情这一个字,她不敢碰。
尤其不敢乱碰。
她心乱如麻,当即撂下轿帘,切断两人的相视。
琼姑姑察觉出她神色的异状,凑近几分:“姑娘怎的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宋辞摇摇头,顿住片刻,小鹿般歪着头,试探发问:“那位公子……嗯,我是说,你们,是恒宁侯府的人吗?”
姑姑笑笑:“这个嘛,你且当我们是吧。”
对于眼前的宋辞,琼姑姑半点不敢怠慢。
虽说这丫头出自白身,与京中几大家族的贵女没法比,但架不住他们殿下喜欢啊!
琼枝女使在萧家几十年,近乎看着萧让尘长大。自打他家小少爷幼时害了怪病,从此七情六欲皆断,苦辣酸甜尽失。
平日甭说是女色,就连飞禽鸟兽,绿树红花……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直把大长公主与公爷夫人愁的难宿难眠。
如今偶然抓到复燃的苗头,这怎能不让人欢喜?
别说是庶民之身,只要她五官端正四肢健全,整个公爷府都得拿她当神仙供着!
退一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