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突然卡壳。
伊塔也突然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好像怼了他,尴尬地咳嗽一声:“不,不不,没什么,”她转头一想,西索好歹也过来说了点有用的东西,还是好人做到底吧——于是她又诚实起来:“不过这是真话。”
西索:“……”
他指尖的纸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的气息都灰暗了下去,像是一只蔫了吧唧的狗。
一想到这家伙机关算尽却困在了如今的死局里,不仅没能和库洛洛·鲁西鲁决斗,还免费给旅团打起了工,伊塔几乎要高兴地笑出声——可惜自己实在打不过西索,而且他今天还专程过来送了她一个“最后期限”的人情(虽然不知道是何目的),嘲讽他就有点不太地道了。
想了想,伊塔挪动身子,凑到他身边:“喂,”她压低声音,“给你个提示。”
“一直跟随旅团的活动是达不成你的心愿的,”伊塔快速地说着,“你得从外部找机会,比如某种突如其来的危机……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尝试制造一个。”
西索毫无生机的眼球忽地转动了一下,看向她。
伊塔已经把身子挪了回去。
她抱起双臂,盯着天花板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伊塔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西索肯定想过了,毕竟这种事他最喜欢干了,说不定还觉得她描述得很拙劣,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是她说的。
她知道他和库洛洛·鲁西鲁的未来。
她也知道他知道这一点。
在上一首赞美歌结束的间隙,教堂重归寂静,红发男人无声注视了她很久。
教堂高高的穹顶隐没在一团无边际的黑暗里,燃油灯的位置太低,那一点点火焰照不到顶端。透过眼角的余光,伊塔注意到西索动了,他向着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下上半身,脊背靠在了冰冷坚硬的木椅上,他们两个的脸一下子挨得极近。
但西索没说话,伊塔也不说话。
唱诗班在短暂的休息后,又唱起了下一首圣歌,纯白色的衣服在昏暗的教堂里像是晃动的光斑,或者一层层柔软的羽毛。伊塔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听出他们在赞颂圣母,也听到了西索在她耳边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声,很轻、很慢,和他身上陈旧的血腥味一起发酵出了奇异的平和感。
「西索居然也在听唱诗。」
伊塔最初有点惊讶,但想了想又觉得很平常,西索也是个有自己哲学逻辑的人,说不定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在疯狂屠杀后来听赞美歌的,和她见面才只是顺带。于是他们两个并肩坐在教堂最昏暗的角落里,一起沉默着听完了一首《圣母颂》。
在下一首开始前,西索忽然开口:“……来玩个游戏吧。”
伊塔愣了愣:“嗯?”
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红发男人把左手伸到她面前,然后竖起了食指——伊塔盯着他的食指瞧了半天,除了看见他指间有几滴溅上的血迹外,什么也没发现。
伊塔:满脸都是迷惑。
然而西索今天跟吃错药了似的格外有耐心,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
呆了大概十秒种后,伊塔猛然间灵光一闪——等等,这个姿势她似乎在漫画里见过——在贪婪之岛篇章里,比丝姬的特训——要用“凝”!
半桶水晃荡·菜鸟·伊塔:“哦!我看到了!是数字‘0’!”
西索笑眯眯的:“真聪明~那这个呢?”
伊塔:“2。”
西索:“下一个~”
伊塔:“4。”
……
大概持续了十多次,西索终于收回了手:“OK~游戏结束~”
伊塔还没反应过来——游戏结束?没头没尾怎么就结束了?然而西索连半点解释都没有,仿佛这个游戏结束得理所应当。
伊塔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数字。
她问:“这是个谜题吗?”
西索挑了挑眉:“咦,原来小伊塔认为这是谜题吗?……唔,一定要说的话的确有点像谜题呢。没错,来陪我一起玩吧,反正你也很喜欢解谜,不是么?”
伊塔戴上了痛苦面具:“不!我不喜欢!”
西索却笑了:“说谎呢~”他托起了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神就像……怎么说呢,就像教导主任凝视班里吊车尾的学生。
伊塔:……
伊塔没空搭理他了,她又翻来覆去地背了一遍刚才的数字串,还试图在脑子里把它们组合成等差数列——不,不是等差数列,只有前四个相差2,后面就完全随机了,质数的话也不对……可恶啊!数学好很了不起吗!
就在伊塔沉迷于搞规律的时候,有某种湿润的、柔软的东西碰了碰她的耳朵。
什么鬼——
伊塔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