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事都……这么吓人的吗?
又是一斧头砸过来,沉香虽处劣势但也不惧,双手合十接住斧子的刀锋,再用巧劲一拧,带着斧子将甄秋拉了个踉跄,她按住甄秋手腕想从对方手上夺下武器,后脑却猛得一震,脑子嗡嗡作响,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见身后有个姑娘着急问:
“甄秋姐,没受伤吧。”
甄秋冷声回道:“做事怎么能这样不小心,要不是我来,你们被跟踪偷听都不知道吗?”
沉香:“……”
大意了,忘记屋内也有人这件事了。
这下可真是……阴沟里翻船!
甄秋揉了揉手腕,她有些脱力,没想到一个不知道哪片草里冒出来的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奋力砸下的斧子不仅接住了,还差点将她连人带斧地拽倒。
她眸子深了深,问道:“这是谁?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便赶紧处理掉的好。
屋子里另一个女子摇摇头,她是不认得的。但男子却有些犹豫。
如果沉香这会还清醒着,就能认出这王家小厮竟是多年前在药铺有过一面之缘的徐良。
许是良心未泯,徐良说:“是认识的一个妹妹。”
这会不等甄秋开口,另一个姑娘嗤笑道:“怎么,见色心起,心慈手软了不成?”
徐良没理会那姑娘的挑衅,对甄秋说:“反正她也没听到什么,不如打发给牙婆往远处卖掉吧。在佛门清地杀生不吉利,尸体也不好处理。”
他徐良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难以对认识的一个小姑娘下黑手。
“行啊。”甄秋淡淡道,“阿然,给她灌多灌点迷魂药,等会装进木箱里挑走。”
见徐良冲自己感激一笑,
甄秋眼中流露嘲讽,真是愚蠢啊,自以为保下了一条性命,殊不知对于女子而已轻轻松松死掉要比送去牙婆那里的结果好上一万倍不止。
不过,她甄秋也没什么同情心就是了。
——
另一边,静室里。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日将落下,沉香还不见回来。
谢瑾言有些坐不住,说要出去看看。
他出门过到前院,找了一个小和尚托人帮忙去问问情况。站在院里等待时,却听见一个压抑激动到近乎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少爷。是小少爷吗?”
谢瑾言回头,这个尘封在记忆里微微耳熟的声音,再结合来人虽略显风霜却仍旧留在记忆里的模样,谢瑾言认出这是从前在谢府自己祖父身边的侍卫长杨朔。
“朔叔?”谢瑾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杨朔。
杨朔是来清泉寺上香的。
他加入扬州镖局后每结束一单生意,长久忙碌下的闲暇之余就会来清泉寺,烧上一炷香,以祈祷自家小少爷的平安,多年行为已成习惯。于是当他看见酷似自家小少爷的谢瑾言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竟有一种神灵显现的喜出望外和感激涕零。
“少爷,果然是小少爷……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相认的那一刻,杨朔几乎屏住呼吸,他擦干溢出眼眶的泪水,哽咽地将这几年自己的寻找和谢府发生的事情讲述出来。
原来谢瑾言失踪后,谢家第一时间将门牙和当日花园值守的小厮扣下盘问,线索落在了花园值守小厮和一个专供谢府运货的马车车夫身上。两人申称是平日里受大夫人苛待,才心怀不轨想报复到小少爷头上。
恰好当时两人一个因家有赌债向大夫人借钱被拒,一个私自倒卖府上余食被抓被大夫人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不可能,”谢瑾言听得蹙起眉头,“有查我身边的小厮吗?”
杨朔一愣:“怀明说,那日是在花园凉亭赏景吹到风,您让他回去取一件披风他才离开的。而且您失踪后怀明万分自责,自觉去惩戒堂领了三十大板,还在夫人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头也磕破了。”
“小少爷是说怀明有问题?”杨朔的声音极小,语气不敢置信。
怀明,可是老夫人指给小少爷身边伺候的啊!
谢瑾言淡淡道:“去花园赏景是怀明建议的,回屋去取披风也是他主动提议的。”
杨朔愤怒中也有恍然大悟之感:“难怪!我们几番审问那车夫和小厮两人,一个说天一个说地就是不透露小少爷的下落,最后还是老爷靠人脉暗中查探发现有个牙婆进京都不到一天就离开了,才找到线索派我们前去追查。当时老爷只以为是官场政敌买通谢府下人暗中对小少爷使了手段,原来竟是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
“祖母不会对我出手,查一查怀明是谁送到祖母面前的,或者他自身的关系网即可。”事情过去多年,他早已没有当时的惊慌和气愤,余下的是近乡情怯的犹豫: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