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在门口守了一会,没想到自己开门突然,未有准备的他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
巧兰尴尬扯了一下裙摆:
“小姐,是我喊谢公子来门口候着帮忙的,您信吗?”
巧兰有心化解沉香和谢瑾言之间的尴尬,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沉香喊自己来说话,加上谢瑾言又求自己帮忙,便想着帮忙说和说和。
谁曾想,还没劝几句,事情绕到夏荷身上来。
沉香嘴角抽搐,想起巧兰说的“同时喜欢多个”的说和,没想到聪慧如谢瑾言也有昏了头求错人的时候,看他这会收敛波澜的眸子,也不知刚巧兰的胡言乱语被听见没。
沉香一时奇怪,她想这些做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安静跟上来的谢瑾言,青黛色的衣诀凸显俊秀,瞳孔隐了柔和的暖灯,安静又从容,只右手食指指节和拇指指腹悄悄摩擦着,显出几分刻意掩盖的不安和窘迫。
旁人只看谢瑾言是沉稳可靠、进退有度,而自己眼中的谢瑾言从始至终是都是那个可爱又惹人怜惜的小猫咪,即使他已经很久未曾向自己亮爪了。
沉香突然笑了一下,
她想,这分明是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公子,她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既然过来就陪我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她笑着抬起手。
谢瑾言怔愣一下,眉眼略弯,亦伸手将她握住,
“一起。”
他轻声道。
无形的尴尬便在这温和的浅笑中悄无声息地化去。
——
闻飞远要疯。
“夏荷,你等我,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说服爹娘来秦楼求娶你。”
“不必了,妾与君相隔滔海,未早早认清现实是妾之过,还望君日后自重莫要再忤逆父母之命,为儿女私情缠绵。”
“日后便不再相见吧。至此别过,还望君莫要再跟随了。”
“不!”
闻飞远大喊出声。
他呆呆地站在路中间,直愣愣地发着傻,来往匆匆的行人瞥来嫌弃的一眼,他无从顾暇,从一见倾心到相知相伴,到现在的衷情难诉,闻飞远感觉头顶上的天仿佛在不断塌陷。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被刚才被夏荷质问的场景,明明是最温柔如水的女子,冷眉厉眼后声音还带着三分哭意,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可,是他把她丢了,纵使有决绝之言方才也不该放她一人离开。
从文多年,于情字一道虽是生疏但也明白,这“不欢而散”的“散”字是万万不能写的,落笔即别离,他们之间的分歧若是等下次见面时候再谈,不知何时,更不知要如何谈起。
“我得去找她。”
闻飞远喃喃。
可当他辗转相问,得到一句:
“哦,那位浅青色衣裙的姑娘啊,我见她往棠湖的方向去了。”时,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骤然卷席在他的心口。
昔日有江进良相负,她曾在棠湖边一舞倾城自尽别离。
今日与他闻飞远断情,她往棠湖边做什么?他不敢深想。
只加快脚步,风一样地跑。
“欸,你撞倒人了!”路边有小贩挑担被撞了个趔趄,大声喊他,闻飞远眼神惶惑,连解释的嘴也在发抖,颤着手解下钱袋子就塞过去。
“不用这么多。”
小贩一打开是一块大大的银锭子,连忙想推拒,抬头却发现人已经跑远。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闻飞远狂奔至棠湖。他一眼便看见草坪之上、临湖之石,他的心上人正幽幽凝视水面起起伏伏的绿萍,蹲至湖边右手轻轻揽起一汪水。
湖水落于她的指缝之间,依如她落寞至极的神情。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与这湖水一起,滚滚落于湖中,带着他的情、他的意、和他的心。
“不!夏荷!”
“飞远?”
闻飞远大喊。他用那未曾跋山涉水的双足发了疯往前跑,用那执笔只会写字绘画不能挑不能扛的双手将夏荷紧紧搂住,以一种异于往常的亲昵放肆的姿势将她扑到,在夏荷瞪大的双眸中,两人就这样狼狈地滚离湖边。
沉香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沉香:“……”
谢瑾言:“……”
“你们这是……在演偶像剧?”
沉香看着滚到自己脚边,满身尘土灰烬,却眼神能够拉丝的两人,迷惑写满了头顶。
虽然不懂“偶像剧”是为何物,闻飞远还是很快将夏荷扶起来,磕磕绊绊地将事情经过解释给沉香听。
“请沉香姑娘帮帮忙,我是真心对待夏荷姑娘的,飞远愿以性命发誓,此生绝不敢辜负于她。”
沉香看向夏荷,她擦干了因惊慌而溢出的生理性眼泪,这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