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
互通了姓名的两人相视一笑,气场相合自然而然的亲近了些。
咕咕咕~刘斌腹内饥鸣,“耕也,馁在其只亦!粮食浪费亦可耻,文隽兄若不嫌弃,可否分之共食?”
一样是贫苦出身,若非是得天独厚,未经那一碗孟婆汤,带着前世记忆的顾谦又哪里会有这般造化。
一个农家子要脱下泥腿子,改换门庭阶级又谈何容易,不过早早娶妻生子然后一家人老死在田地里。
残酷的阶级对立下,在受教育方面,有时候农家子比寒门子都还不如,人家寒门好歹还祖上富裕过,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中也有些藏书。
也许是这种对立下,造就了刘斌的心思敏感,自尊极强。
顾谦能理解,也敬佩这种靠真才实学往上爬有野心的人。
“多谢!”
刘斌打心眼里感谢顾谦全了他这份不值钱的尊严。
道台省属元宋南域,自古就是中央贬斥罪臣流放之地,朝代变迁,慢慢的被严寒之北取代后几经发展,倒是作为历代帝王南巡途径之地。
因着不算偏僻冷落之地方,录取生员名额便大有增加。
这场举人试取前42名,分为两榜。一榜唱名先从最后一名开始,层层递减,要的就是个刺激。
试院门口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离着放榜还有不少时辰,总这么站着下人小厮习惯了还好,却也有些坐不住的举子空着肚子两条腿也受不住啊!
要不说还是商人逐利,有头脑呢,摆摊都摆到试院附近来了,还有小贩一声声高喊着“卖马登嘞,三文钱一个,买了马登,前程丰登~”
好家伙还真有不少举子为了讨个喜彩争抢着买上一个。
可以说整个道台省的酒楼,凡是能住的地儿都被举子或看热闹的填充满了。
没看见一壶壶茶盏不经用了,柴火炉灶全力开火。
这掌柜的,跑堂的算着珠盘子,数着小费乐的找不着北了都。
一壶壶茶水下去就是频繁的上茅厕,又怕错过自个名次硬憋着呗憋得脸色通红腿脚颤抖。
日上三杆,就在所有人等的头晕眼花的时候,两扇紧闭的狮首铜环大门咯吱咯吱被官兵缓缓推开,主试官林晋东,南抚大夫韩愈与一众属官在两队官兵的护送下显露于人前。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官员们身后紧跟着的端盘上放着此次两榜举子名次的红榜。
门前的所有人紧张的呼吸急促,眼睛冲红,头脑发胀,血压升高反而头痛起来。
"哎呦喂,有举子晕倒了!"
“快快快大家伙疏散一些,让空气流通一下,没瞧见都喘不上气了!”
眼见着人群骚乱起来,林晋东与韩愈相视点头似是达成了什么,紧接着作为主场考试官,掌握着这些万千举子生死的林晋东肃着脸,袍袖飞舞挥手示意官兵将该名举子抬走,并说出让人惊悚之言。
“为君子者不俱不忧,这般失君子之德的作态如何承继官家天恩!
若是金銮之上早已拖去仗打,该举子败德辱行,若榜上有名则除之,令三年不可再考,望诸举子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振聋发聩,场面立即一静,举子皆是目露恐慌之色,多年努力付之东流何其残酷。
若那名举子醒来自知这般惩戒后果,怕不是得疯魔了,便是命都得舍去几分吧。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哪里还有人再敢做些失德之举,一动都不敢动。
林晋东满意了,他与韩愈拱手,官位至上,自然是作为省官管辖整个南疆的韩愈最大,官场人情方面谁来公布自然要互相推让一番。
“韩大人您请~”
“诶~林大人作为此次主考官,理应由你来公布!本官便旁壁上观就不参着多事之举了!”
韩愈很淡然,反正只要从道台省出去的举人,他作为一方父母官,天然就结下了一份师生香火情,见者都得喊他一声“老师”,便也大气的不与林晋东挣座师了。
林晋东转身取了端盘上的首榜前十,自然了后三十二名虽同样有了举人身份,但晋举人与庶举人还是不同的,前者还有往上爬的机会,后者吗基本会由韩愈分官到省辖各处县衙当个县官也就到头了,之后再想上去就得看你自身或者家族本事。
而且分了县官还不是马上就有位置能让你赴任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县官芝麻小官但在底层老百姓心里这就是个大官了,再大他们也见不着,更管不着他们,毕竟再大的官不如现管。
有门路的花钱走通自然能早些走马上任于一分三亩地作威作福。
这没门路的光考试的盘缠就花完了家里银钱,继续等啊等啊等到白发苍苍老死,所以说有些农家寒门会利用举人身份开个私塾挣钱等,有些却继续啃老,啃完父母啃兄弟姊妹。
等着官兵张贴完庶举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