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缠身(1 / 2)

末了折腾了半晌,裴星摇也没把这药服下。

谢千机压下心底的悸动,瞅着她那越发煞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眼睫轻颤,素来淡漠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心,他问到:“你吃药一直都这样难受?”

裴星摇将小脸偏过去,不再对上他的视线,青丝泻落披在削肩上掩住她半张脸,眼眸微垂长睫颤动,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以前不是,最近开始的,可能是之前吃太多了吧。”

吃药吃多了吗?谢千机并不十分相信她的说辞,心下疑惑。他还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只是——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她漆黑如浓墨的发丝,看不到一点她的神情。莫名地,他感觉裴星摇有事情在隐瞒他。

裴星摇能感觉到谢千机清冷的目光正仔细的打量着她,这样探究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刨根究底。

她秀眉蹙起,冷淡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道:“师尊,这是我的寝殿,你该回去了。”

瑶光殿是裴淮之专门给她在云霄宗修建的宫殿,比邻着谢千机的净心殿。净心殿内并非没有多余的寝殿,但是裴淮之害怕裴星摇住得委屈了,征询了谢千机同意以后,便在这长清峰上又大费周章的修建了一座瑶光殿。

听着裴星摇明显赶客的语气,谢千机心头一滞,心中泛起了些许的阴郁。不过面上他还是那般淡淡道:“罢了,你不愿意和为师说也无碍。”

裴星摇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用目光示意着,让他快点离开。

谢千机看懂她眼中的不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裴星摇一眼。那一眼中承载了太多情绪,裴星摇看不分明。

随后他拂袖转身步态从容地离去。天光晕在他的身上,宛如春光融化了三月的雪。

待到他离去,裴星摇本来还想离开长清峰去打听一下她的仇人宴弃现在在哪,只是躯体已经是疲倦不堪了。

熟悉的疼痛一阵一阵涌上胸腔,是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碎裂那般锥心的疼。

她本就病弱重病缠身,被谢挽月打落寒潭又是危在旦夕,虽然这一世竟然没靠心头血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已然孱弱到了极致。

就如谢千机所说,她本就没有几年能活,如今还不服药,怕不是不多久便会一命呜呼。

她此刻双唇惨白,雪白的额头上疼得渗出了薄薄的细汗。她冷白的指尖颤抖着拿出一枚回元丹,强行忍住那种令人作呕的药香味,逼着自己咽下去。

但是没用,无论她怎么克服这种心理上的困难,生理上的厌恶是做不了伪的,她就是已经对回元丹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腹中一阵排山倒海,甚至产生了一种宛如刀割的疼痛,她疼得几乎痉挛,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方蚕丝手帕,又将其呕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呕出来的不仅是回元丹,还有丝丝鲜红的血。

这殷红的血在这方雪色的锦帕上,刺目得紧。

裴星摇愣愣地看着这手帕上的鲜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此刻,她的青丝已经被薄薄的汗水浸湿,天光照在她的脸上,照得她惨白的脸几乎透明。她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裙,整个人毫无生气,好像要就地飞升。

半晌后,她僵硬地转了转漆黑的眼珠,蓦地笑了。惨白的脸配上这突兀的笑,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真的好恨,恨那些把她搞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群人,恨得滴血。哪怕是重活一世,她也在前世的阴影里走不出来,甚至,可能重活一世,也不过是再苟延残喘几个月。

而这一切,她根本不敢和自己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她的爹爹——面前提起。因为越是在乎,她就越是害怕她爹爹为了给她报仇,和整个修真界为敌,最后导致裴家像上一世那般满门被灭。

可是目前她却十分迷茫,根本想不到什么好的复仇的方式,甚至她都活不了多久。

她这个好师尊谢千机是当世最强的剑修,世人称之为渡雪剑尊,渡劫期大能。

她那个好未婚夫凤瑾是凤族少主,号令整个妖族,还能浴火重生。

而那个未来的魔神宴弃,有一颗不死魔心,根本杀不死。

无论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哪怕是将他一剑穿心碎尸万段甚至让他魂飞魄散都根本杀不死他,除非是那颗魔心愿意放弃他,认别人为主。

他们一个个仙神魔妖,指尖一点便可撼动山河。而她只是个凡人,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

她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破局点。

剧痛还在身体里肆意的四处游荡着,她睫毛轻颤,呼吸颤抖着,从芥子袋里拿出一枚止疼的丹药。

和回元丹是不一样的药香,清清淡淡的。这一次她很轻易的就吃下去了。

她自嘲地笑了下,她现在无比确定自己只是吃不下类似回元丹之类的续命的丹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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