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跑来一人,那人叫嚷着:“山匪来了,快跑!”
一大帮人听完,呼啦啦又往外跑。
才跑到门口便见迎面奔来一群人,那些人凶神恶煞,手里拎着刀,呼啸着见人便砍。
逃窜的人群像是猎物,而这群刽子手就是从深渊而来的怪物,出手毫不留情,以杀人为乐,甚至还变着法的取乐。
一瞬间残肢断臂鲜血横流,山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和狰笑。
叶凝玉在太平盛世活得太久了,这样的情景让她头发发麻,心里涌起阵阵呕意。
刚才那妇女见她怔愣,推了她一把,随后将那孩子塞到她怀里:“姑娘,你长得漂亮,就算被抓住,他们也不会杀你。但我的孩子快两岁了,求求你救救他。”说着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头。
叶凝玉回过神,怀里的孩子十分听话,许是特别喜欢她,一到她怀里,就搂着她脖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叶凝玉见和这孩子有缘,那妇人身上也带了死气,显然命不久矣,前路茫茫,虽不知天道让她到这里所为何事,但也绝不是想要她死,便不在推辞应了下来。
“夫家姓木,孩子至今未取名。祖籍永州化县古树村。”
叶凝玉一一记下,见山匪已向这边杀来,在妇人和几人的掩护下,她从另一头悄悄离开。
那孩子不哭不闹,叶凝玉倒也幸运,竟是很轻松的避过山匪到了安全地带。
走了半天,她忽然觉得身体有异,体内涌起阵阵热流,一会感觉身体异常沉重,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直往身体里钻,一会又觉得像失重,身体像被无形的大手将她上下抛着。
她闭着眼,好半天才缓过来,一阵眼,忽然发现眼前有些不一样。
眼前愈加清晰,所见之处能看到各物的灵气,包括山川胡海,一眼就能瞧出气数。
她回头看刚才离开的山头,那里已经弥漫着死气,一些冤魂徘徊在上空,正迷茫的看着自己,那妇人也在其中。
叶凝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里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图腾,那图腾似龙非龙,曾经跟了她很久很久,但后来随着时间空间的流转渐渐消失不见,她也基本失了一身的奇异道法。
图腾的归来像老朋友似的让她异常高兴,她又试着调动身体的灵气,果然,曾经的道法和异体像是出走多日又找到了家似的全部回来了!
功法的回归让她心安不少,她又看着半空中的冤魂,轻叹一声,她的道法对人无用,不然也能救他们了。
她念了几遍往生咒又画了引渡的阵法,将那群魂魄超度了。
做完这些,她才有空看着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气息纯净,一生顺遂,“孤身太久,可能不怎么会带孩子,如果有适合的人家,将你送出去好不好啊?”
那孩子含着手指,忽然咯咯咯笑了,她将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用衣摆擦干净,才一会,那孩子又抬手将手指塞到嘴里,叶凝玉试了几次,索性放弃了,“你也姓木?倒是巧了。”
又想起那妇人说孩子还没取名,她懒得取,又问:“你可以自己取个名字吗?”浑然不察这才两岁不到的孩子会不会听得懂。
也是奇怪,那孩子像能听懂似的,她话音刚落,便咿咿呀呀的发出简单的音调:“咿,咿,呀。”叶凝玉听着像是在说“一”。
嗯,道生一,一生万物,蕴含无尽可能,笔画也简单,挺合适:“嗯,行,就叫木一。”
她所处的这个时代叫赤烮王朝,历史上从没出现的国家。
但谁能保证历史的长河一定是笔直的呢?
就像他们这些所谓的奇人异事不被现实承认,但也不能抹去存在。
赤烮也许就是长河中的未被发现的一道细流。
但这条细流奸臣当道,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山匪横行,暖客貂鼠裘,路有冻死骨。
叶凝玉带着个拖油瓶在乱世中艰难的生存,但长得好看就是原罪,一路行来总有心怀不轨之人,好在叶凝玉总能逢凶化吉。
她想了想索性化了妆,装扮成老头,老人和孩子也能降低对方的警惕,方便行走。
这一路行来,她脑海里想得最多的还是傅钲。
也不知怎么的,思念像是变成了一颗芽,破土而出。
从初见到相识,到最后的决裂,每一幕幕像是养分滋养着嫩芽肆意疯长。
她到这异世已经三年,也不知现世过了多久,傅钲是否真的已经放下。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子。
她也是希望各自安好,毕竟她的生命太长了,傅钲只是漫长旅途中一道让她驻足的短暂风景,她曾想过止步,可最后才发现,他们之间隔着何止一条银河。
其实当初知道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有过不舍。
她鼓足勇气抛开一切,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