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默默回去,继续坐在角落,看着眼前无聊的场景,出神,发呆。
愣怔间,房门被推开,微胖的苏姐弓着背,殷勤地跟身后的两个男人说着话,又引着他们进来。
“大家赶紧起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我们现在的老板,小季总。”
后面没让人介绍那位,梁韵才刚刚见过。
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被安排坐在了中间位置,隔出一些距离。
无视许若伊的那个男人,俊美容颜隐匿在半暗半明的灯光下,看不清神色,只仰着背,靠在沙发后,姿态闲适,却无人敢靠近。
像是被喧闹隔绝出来的一片静谧。
场子里有些沉默,许若伊娇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季少,我们公司有个演员学戏曲的,苏城人,要不要现在听一听?”
梁韵心里陡然一惊,学戏曲,苏城人,她这摆明了说的是自己,想让自己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当猴看。
光说还不够,许若伊带着刺的眼神,直直地往自己看了过来,带着尖刺,声音却是娇滴滴地。
“说你呢,梁韵,别害羞呀,这多好的机会!”
众目睽睽,梁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场的男人女人都等着看好戏。
阴影里的男人突然轻咳一声,旁边的小季总才笑着开口解围:“最近为了给家里老爷子贺寿,早都听腻了,今天就免了。”
话落,梁韵才轻呼一口气。
她咽了咽嗓子,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没多会,就觉得晕晕乎乎,似乎全身都没什么力气,眼前五光十色的灯,也变得模糊不明。
抬眼间,就看见许若伊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自己,又和旁边的陌生男人对了对眼神。
她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喝过的水杯,似乎是被人动过。
四年多来,去过的酒局虽然不算多,但她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传闻。
名利场上,声色犬马,有人愿打,有人愿挨,也算不得什么。
可她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就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坚持,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原则。
梁韵指甲抠着自己手心,用力,想要将眩晕赶走一些。
脑中风暴卷起,胡乱思绪,眼神又不经意扫向了半明半暗阴影中的男人。
沈……沈公子。
许若伊这样的,他都看不上,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也是,就连被老板差点想跪着奉承的小季总,对他都是客客气气。
身份肯定更加显贵,看不上这里倒也正常。
要是自己冲过去,他肯定也不会搭理。
可是,只要能脱身就行。
她还没考虑好,那边正在起身,要走了。
思绪紊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梁韵大着胆子,迈着虚浮的步伐,往门口走去。
“沈……”
门口的男人罕见地回过头,看着面色绯红的梁韵,跌跌撞撞向自己走来。
柔弱无骨的双手搭上自己的衣领,女人趴向自己,努力隔了些距离。
靠近,却不敢触碰分毫。
她强撑着微弱气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求道,“能不能,带我出去。”
沈时忱看着眼前动人的小脸,红得并不自然,一双圆圆的眼睛,荡漾着莫名的惧意。
他知道,这恐惧,并不是来自于自己。
女人面前的水杯不久前被人放了东西,他看见了。
只是,与自己无关。
既然都到这里来,想要些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一个攀附权势的女人而已,回国不到一个月,他已经见得够多了。
沈时忱本是港城人,卓悦集团继承人,横跨港城和北城两大地区的第一集团。
季家的产业,不过是卓悦的九牛一毛而已。
沈家有三房子女,母亲从来没爱过父亲,生下自己后,母亲迫不及待皈依。
就在苏城的某个寺里,刚刚被人提到的那个地方。
从华尔街回国后,他步步为营,接手卓悦在北城的所有生意,港城那边也管了大半,日常穿梭于港城和北城两地,生活无趣。
这是第三回见这个女人,每一回,都自己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今……倒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眼前的女人,圆圆的眼睛,惊慌失措,却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
像是一只误闯狩猎场的小鹿,把命运都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不如,做一回好人。
他在众人探究的目光里,抬起手,大手握住那只微微颤抖的左手。
后来的三年里,那只手也是如此,被自己大手带着,抚过身体的每